“我覺得自己挺端正的啊,一不殺人放火,二不打劫欺負弱小,”師卿卿皺起了眉來,納罕道:“他頭疼什麼?”
步少棠抬頭努嘴,示意前邊那位神情冷漠,嘴角微垂透著有幾分厭煩之色的季司離,道:“你抬頭看看他的臉色。”
師卿卿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喃喃地道:“臉色怎麼......”
“廢什麼話,快跟上去吧你!”步少棠伸手輕推了她一把,誰知這一推,猝不及防差點撞在季司離的懷裡。季司離警覺身形靈敏看也沒看,微微一側避了開來,師卿卿登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師卿卿摔得眼冒金星,摸著屁股哎喲一聲,叫道:“季司離,你躲開做什麼啊,真是害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季司離一手持拂塵,一手負於腰後不為所動,只冷漠地看著她。
師卿卿摔得屁股疼一時爬不起身了,伸手就要去抓季司離的衣袖。季司離隨即嫌惡地避開,腳步後退挪了兩步,師卿卿有些納悶了,不解地道:“季司離,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清虛道弟子不是自詡禮賢之士麼,怎麼見人摔倒了,也不知道搭把手的呀。”
季司離神情冷漠,抬頭定定地望著前方,無情地道:“我與你不熟,為何要扶你?”
聽得他這麼說,師卿卿頓覺這人怎會如此冷傲絕情,仰頭朝他固執地喊道:“喂季司離,扶一下而已,還怕我訛你不成?怎麼說我也是因你避開才摔倒的,搭把手不至於這麼不近人情吧。”
季司離冷冷地盯著她,眉頭輕輕一皺,瞧著似有幾分不耐。
師卿卿見他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心中偏不死心就不信他一個大活人,身上會沒點壞毛病,當即鼓起興來一骨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灰塵,故意走到他跟前偏偏要挨著人講話。
季司離巋然不動,抬頭望她冷聲道:“五步。”
師卿卿疑惑道:“什麼五步?”
季司離無回複之詞,只抬步往前走了五步,與師卿卿前後隔了一小段距離,回頭冷眼望著她。
師卿卿頓時一陣茫然,驚奇地睜著銅鈴雙眼,“哈”了一聲,驚異道:“季司離,我又沒病,你離這麼遠幹什麼,難不成......難不成你身上有什麼病嗎?”
季司離面色不悅,冷聲道:“我有病,你有病。”
說罷,也不多說廢話轉身便走了,獨留師卿卿站在原地發愣,喃喃地道:“我有病?我沒病呀,我是問你是不是有病。”
見她又跟上來,季司離停頓住腳跟,回眸道:“別跟著我。”
師卿卿站在他的身旁,指著前方道路道:“路這麼大,我喜歡怎麼走就怎麼走,你管不著我。”
季司離轉過身,神情冷肅瞪著她,沉聲道:“到底想作甚?”
師卿卿望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季司離,哼道:“不幹什麼,只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這是我師父的命令。”
季司離甩了甩衣袖朝前走,不再搭理她,低聲道:“無禮之徒。”
師卿卿耳力好,聽著他罵自己當即反駁道:“哎季司離,你不是高雅君子嗎?怎麼還罵人呢?我何處無禮了?”
季司離聽著她亂嚷,又道:“聒噪。”
師卿卿追在他的身後,吼著道:“你等等嗬,把話給我嗬~說清楚,你說你嗬......怎麼回事嗬?我嗬......”
師卿卿還欲說話,忽然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開始打嗝,說一個字嘣一個嗝。在水月仙境的時候,師卿卿就曾聽聞過清虛道的罰術,要過兩個時辰才會停止打嗝,打兩個時辰的嗝還有力氣趕路麼。
“師嗬兄,他嗬欺負......”師卿卿頭腦昏脹,面上現出薄怒之色,撇著嘴扯了扯步少棠的衣袖控訴。
步少棠也沒法解開,嘆氣道:“你說你跟著他便是了,跟他頂嘴做什麼。”
季司離眉頭微皺,頭也不回往前趕路,把師卿卿的咆哮怒喊打嗝聲盡數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