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松遊連忙點頭道:“對對對!不過今日等了半晌,也沒瞧見他人現身,師姑娘,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原來是他呀,那可真是巧著了,就在剛才。”
步少棠微蹙眉頭,問道:“剛才來的路上?你怎麼沒跟我說?”
師卿卿微仰著頭,手指漫不經心地朝往身後指了指,笑眯眯地道:“適才在牆外邊的小樹林,我是從那裡進來的,剛好就碰見了他。”
步少棠往那邊一看清虛道後院重地,心中頓時生出幾絲不妙之感,追問道:“那邊是人家的後院,你為何不從正門進來,好端端地走後院做什麼?”
師卿卿見幾人面露好奇,便覺有趣,嘻嘻笑著道:“你讓我走正門,師兄,你是想替我收屍嗎?你知道我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手裡又沒有帖子,就只能從後邊翻進來了,誰知道就被他給撞見了。”
步少棠瞪著雙眼,說道:“翻進來?你偷跑出家門,還敢翻人家後院!師卿卿,誰給你的膽子,你忘了上回在家挨的訓?”
師卿卿撓了撓耳朵,擰著嘴角低聲道:“你以為我想啊,可我不是沒帖子進不來嘛,誰知道會被他給撞見啊。”
說起這事,師卿卿回想起了剛才在樹林的情景。
幽靜石林涼風颯爽,放眼望去都是白花花的高牆,師卿卿左右環顧一圈,見四下無人便悄無聲息地翻上一處高牆,風過林間,吹得樹枝沙沙脆響,她站在牆上隔空抬手拍了拍,發現牆內有道隱遁的屏障。
她很熟悉這是每個門派,為防外人或是邪祟等闖入都會在自家仙府布設禁障,原以為翻牆能夠進去誰知同樣無法進入,就在她發悶苦惱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道:“你是何人?膽敢在此私闖禁障!”
話音來的突然,師卿卿心嚇了一驚,倏忽猛地轉過身,誰料腳下一時不慎,整個人身形頓如離線風箏,不由自主地朝著牆下一個身如冷月不可攀的白衣少年撲去!
師卿卿雙眸緊閉,雙手死死抱著他的手臂,嘴裡一直啊聲驚呼地叫著,那白衣少年沒露出半分無奈,言語親和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師卿卿正嗷嗷地亂叫著,抬眸望著清俊少年,感激道:“幸好、幸好仙友身手快!是仙友你救了我!仙友長得這麼好看,你一定是季司離吧!謝謝你啊!”
那名弟子面露苦笑,側眸示意自己身後,道:“這位姑娘,在下是清虛道弟子仕隱......這位才是我家師兄。”
話音剛落,忽地仕隱身後走出來一位少年,那少年手持銀絲拂塵,名為‘一拂雪’,白衣臂膀袖袍邊繡著幾只盤雲展翅仙鶴,襟邊以黑銀的深色線織點綴,額點墨砂,手持黑柄拂塵,束發戴冠,容貌俊雅,神采湛然,瞧著是個禁慾脫俗的孤高之人。
那白衣少年輕咳了一聲,見她雙手還緊抱著自己弟子不放,面色有些嚴肅,沉聲道:“怎麼還沒抱夠嗎?”
師卿卿回過了神,緩緩地站直身軀,她抬眸與仕隱對視,見對方衣裳被她扯得有些淩亂,就尷尬地伸手幫他把衣衫拉上去了些,撓了撓後腦勺,朝季司離尬然一笑,道:“抱夠了抱夠了。”
季司離面色不善,瞧著帶有幾分不悅之色,見對方穿著曲水紋道服,便道:“你是仙霞宗的弟子,你不去客臺集結,來此作什麼。”
擅自翻人牆院被主人發現,就算師卿卿臉皮在厚,也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她笑了笑,胡謅道:“我啊是在裡面待的悶了,出來看看雲間香雪海的山景呢,你們忙去吧,不用管我。”
少年斜睨著頭,直接戳破道:“我看你是沒拜帖,進不去吧。”
師卿卿被戳穿,面上尬然一笑,既然對方猜到了,那想必更好說話了,和絡地朝他走近兩步,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手臂,嬉笑著套近乎地道:“哎呀這位季師兄,實不相瞞,我跟我家師兄走散了,他人在裡面,你帶我進去好不好呀?”
少年嫌惡的往前走了幾步不讓她靠近,毫不留情面地道:“既是來此赴會,大可由正門而入便是,你意圖翻牆潛入,是欲行......”
師卿卿聽得一陣頭大,立即抬手止住,忙道:“停停,什麼意圖翻牆潛入,我人還在外面沒進去呢,再有,什麼叫欲行不軌,我是偷你家狗了,還是找你家弟子打架了,你給我說說清楚!”
少年回過頭,面色陰沉看著她這般無禮,惱道:“強詞奪理,隨我去正門,讓你家師兄出來認領。”
師卿卿聽見要找家長,立即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急聲道:“等等,那麼丟臉的事情我不去,你不準我翻牆,那我不翻就是了,你幹嘛生氣啊?”
少年見她往高牆另一處矮洞走去,眉頭輕蹙著露出幾分疑色,問道:“你又要作甚?那個不是大門。”
師卿卿看了看那約莫到膝蓋處的矮洞,點了點頭,回道:“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家大門,你自己說了的,我翻牆進去那叫欲行不軌,那我鑽狗洞入內總不可能行不軌了吧。”
少年被她這番話嗆了一聲,面色有些鐵青,沉道:“你!你這女子......讓你走正門,卻要鑽狗洞,不可理喻!”
說完,少年拂了拂衣袖,冷哼一聲帶著弟子就走了,師卿卿拍了拍手上灰塵,抬手指著他的背影不解地道:“哎我怎麼了?好端端地你怎麼又生氣了啊,真是的想不到清虛道弟子的氣量竟如此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