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原位,見她臉色蒼白,關心道:“你沒事吧?”
“電話掛了,沒必要裝了。”
“雪萊,除了演戲,我們也算是朋友吧。”陳聿為笑了下。
廖雪萊似乎是不適應這樣的場合,生硬地“嗯”了一聲。
“你沒話要說?”陳聿為一面聽著影片的片尾曲,一面看著他們陸續走出影院。
“我有點累了。”
廖雪萊頓了頓,自嘲道:“說來也好笑,我還勸你呢,其實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陳聿為不明白,僅是過了一夜,又好像一切都天翻地覆。
“你怎麼了?之前不想得挺明白的嘛?”
沉默了一會,廖雪萊突然說:“我覺得阿姨知道了。”
陳聿為“嗯”一聲。
“你就這反應,我還等看你笑話呢。”廖雪萊有些不滿意。
“她裝聾作啞習慣了。”陳聿為淡淡地說。
“有沒有可能,阿姨在等你坦白呢。”
陳聿為久違地感到心驚,心髒都漏了一拍。
他避而不答,“說你的事,不然我走了。”
“林薇跟我提分手了。”廖雪萊甩出一個重磅炸彈,自暴自棄地低著頭。
“怎麼會?你們不是一直很好嘛,鬧成那樣她都沒捨得和你提分手。”
陳聿為還想說點什麼,無力的安慰也好,來影院打掃的阿姨催促他們往外走,廖雪萊用袖子抹了把臉,一言不發就走了,陳聿為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頭。
廖雪萊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手捂著臉,肩膀輕顫,低低抑抑的哭泣聲鑽入他的耳朵裡,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心不在焉地想著某人。
他一向不會處理這種場合,這次是廖雪萊,上次是她,他至今還記得她埋在他懷裡,淚水濡濕了衣料。可他覺得那淚水彷彿滲透進他的心髒,叫他疼得難受。
她會一個人哭嗎?陳聿為不得而知。
大部分時候,孔楚瑜都是倔強的,不肯在他面前示弱,把難過的、無解的心事掰碎了,一藏再藏。他也不願把她看成易折的玫瑰,好像無形中貶低了她,拔高了自己。
他很想她。
他很想見她。
陳聿為沖動地想。
他從口袋掏出紙巾,遞給廖雪萊,廖雪萊哭得差不多了,從他手裡接過紙巾,擦了擦快幹透的淚水。
過了一會,陳聿為再看向她,她拿出鏡子補了個妝,口紅一塗,抿了抿唇,又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
“剛才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也沒說。”廖雪萊不近人情地通知他。
“你之後有什麼安排?”
廖雪萊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我不會再演戲了,這日子簡直無聊透頂,根本不是人過的。”
“用我跟他們說嗎?”
“我會跟叔叔阿姨說的,不用你開口,你收拾爛攤子就夠了。”
孔楚瑜起了個大早,按照往常的計劃,她應該去圖書館學習,又或者,跟陳聿為出去約會。
林尋起床化了個妝,打算跟唐邇去約會,見她坐在書桌前發呆,上前拍了拍她肩膀,給她嚇了一跳。
“楚瑜,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