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
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落日餘暉，她望向窗外，滿是愜意。
聽到陳聿為叫她，她回頭迎上他的視線，臉上是收不回的笑意，眼睛裡閃著細碎的光，相片定格下這一瞬間。
“幹嘛拍我呀？”
“留個紀念。”陳聿為擺弄著相機，低著頭檢視成片，遞過去給她看了一眼，“很好看。”
她也起了興致，拿過相機試著操作，招呼陳聿為擺好姿勢。
“陳老師，笑一下。”
陳聿為配合地對著鏡頭擺出笑容，手自然搭在兩旁。
孔楚瑜心頭一動，按下相機，又指揮他換個姿勢，落日餘暉映照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輪廓刻畫得格外分明，她忍不住多拍了幾張。
陳聿為伸手去拿相機，她躲開，眼神有些迴避，“晚上匯出來發你。”他動作僵在空中，隨即應了聲好。
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把相機放到一旁，突兀地轉移話題，“比賽結果怎麼樣呀，一直想問你來著，後來不是耽誤了嘛？”
彼此都心知肚明因為什麼耽誤的，但也默契地揭過，陳聿為也不計較她剛才的傷人舉動，不鹹不淡地開口：“還不錯。”
她笑了一下，把他的冷淡神色看得一清二楚，湊近問他：“只是還不錯嗎？那以後我得重新看待陳老師的還不錯了。”
陳聿為無奈地看著她：“你別把我捧那麼高，我會驕傲的。”
“那你就說是不是得了第一名？”
“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你說的和我聽說的能一樣嗎？”
確實不一樣，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小姑娘牙尖嘴利，他無心較真，更是節節敗退。
他很客觀地說：“你也很厲害，我在推文的表彰裡總看見你。”
他也……早就注意到自己了嗎？可是，表彰的又不只有她一個，他怎麼就記住了自己。她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自己有多獨特，只看一眼，就難以忘懷。
她的眼裡波光流動，不自禁心旌搖曳，浮想聯翩。
陳聿為看她軲轆轉著眼珠，不知打著什麼壞主意，好玩地揪起她的臉頰，捏了兩三下又松開。
“孔老師，你不會覺得自己很低調，沒有什麼人認識你吧。”
她挑了挑眉，目光訝異，難道不是嗎？
“我之前的帶教老師，不止一次提過你的名字。”
話說到這裡，孔楚瑜就明白了。同樣的帶教老師，毫不吝嗇的誇獎，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忍不住去探究對方的真面目。
她還是摘下了去年沒摘的楊桃，當時覺得澀，望著樹上的楊桃而望而卻步，如今還是嘗到了滋味，依舊是澀的，不過心境已不似從前。
往昔因過程不盡如人意的懊惱，在得知結果時的勉強慰藉。可現在，那些不完美的經歷成了鋪路磚，讓彼此更近一步，一切又賦予了一層新的意義。
她抬頭對上他的明亮坦蕩的黑色瞳孔，正定定地望著自己，神情專注且認真。
“我也是。”她話說得語焉不詳，陳聿為卻醍醐灌頂，他的眼臉忽顫了下，垂下眸，掩飾心口的那一陣悸動。
她率先移開視線，望向窗外，感慨：“今天過得好快，還沒來得及記住什麼，就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