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松開手,意識到這裡還有其他人,轉過身佯裝無事發生,招呼大家收拾擺攤物資。
陳聿為還意猶未盡,但也知道小姑娘害羞了,得適可而止。
梁炎笑著調侃道:“我還沒看夠呢,繼續繼續,不用在意我們這群單身狗的目光。”
聊到這裡,方清逸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眼神銳利,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盯著孔楚瑜直白發問:“你們認識?”
孔楚瑜害羞得不敢說話,陳聿為自然接過話題:“之前一起吃過飯,算認識吧。”
他看向她,顯然在等她的答案。
她點了點頭,語氣堅定:“認識。”
陳聿為笑著調侃她:“總算是認識了,看來收買策略挺有效的。”
於是,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向燒烤店進軍,秋葉簌簌落下,落至肩頭,風鼓動少男少女的衣角,一路歡聲笑語。
孔楚瑜和陳聿為走在前面,陳聿為問她:“早上起晚了嗎?”
她輕聲“嗯”了一聲,心裡想怎麼一犯錯就被抓現行。
“我還以為你看到我和你一個班次,就不想來了呢?”
孔楚瑜馬上反駁:“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為什麼你來我就不來了。”
她振振有詞,繼續補充:“再者說,招新擺攤表是齊淮排的,他跟我說了我是哪個批次,我也就沒點開看,他做事我放心。”
陳聿為低頭看著她的發梢,聽著小姑娘一口一句他做事我放心,心裡不是滋味,酸溜溜開口,拖長音:“好一個他做事你放心啊。”
孔楚瑜輕推了他一下,表情好像在說,你幹嘛吃飛醋呀。
陳聿為啞笑。
方清逸和梁炎緊隨其後,方清逸在後頭看著他們的互動,瞥了旁邊人一眼,佯裝不在意地開口:“陳聿為鐵樹開花了?他倆什麼情況?”
梁炎搖了搖頭,見她一臉疑惑,好心解答:“陳聿為鐵樹開花,那是人盡皆知,就是郎有情妾無意,旁邊妹妹清醒著呢。”
“我看不像,這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蕭伴琴,琴隨蕭,天作之合,兩相依。”
“你還是戀愛談少了,送禮物,握個手,這算什麼,小學生都不這麼搞了,有什麼新鮮感。要我說,還是得向我討教討教,哥們直接本壘打,誰還玩拉小手的遊戲。”梁炎擺出情聖做派,自吹自擂。
方清逸一向看不慣他隨性散漫的做派,更看不慣他自鳴得意,把女人當衣服的嘴臉,直接懟他:“你的經驗?是被外語系校花甩的經驗?還是戴綠帽的經驗?你談過一段健全的戀愛嗎,有過心知肚明卻不捅破窗戶紙的階段嗎,知道什麼叫做愛嗎?滿腦子低俗廢料,仗著自己有過幾段情色交易,就敢在姐姐面前誇誇其談,是我給你臉了嗎?”
梁炎反唇相譏:“你吃槍藥了嗎?我那是正經戀愛,只是結束得快,你別誣陷人,還情色交易,我呸,你就是嫉妒。”
他們之間的對話愈發激烈,言辭更是咄咄逼人,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一起聚餐的同學也察覺不對,連忙把他們分開。跟方清逸關繫好的女生摟著她的肩,連聲勸道:“我的姑奶奶,好好的心情可別吵沒了,待會還聚不聚餐了。”歸根結底是方清逸先挑的事,她順著臺階也就下去了。
旁邊男生見狀,也欲掏心窩勸梁炎幾句。
梁炎聽不了嘮叨,打斷他的好意:“你給我打住,我本來就沒有要跟她吵,是她誣陷我,把我這三好青年說成亂搞男女關系的人,我這才自證清白。”
男生白了他一眼,心裡佩服他說瞎話不打草稿的本事,知道他沒往心裡去,也就沒再勸了。
但梁炎是真把方清逸的話往心裡去了,從小到大真沒怎麼挨過呲,父母偶爾勸兩句他全當耳旁風,聽得多的也是身邊兄弟捧他。
這回方清逸左一句“低俗廢料”,右一句“情色交易”,把梁炎貶得一無是處,最致命的還是那句知道什麼叫做愛嗎?
梁炎想,愛不就是你情我願,我願意花錢,你願意陪我,但仔細一想,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他想不明白,但又隱隱覺得方清逸應該知道,可知道又怎麼樣,她也不會告訴他。
越想越頭疼,索性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外,情色交易就情色交易吧,誰規定愛就一定要像陳聿為那樣。
他抬頭看向前方,陳聿為不知道說了什麼,旁邊小姑娘眉開眼笑,他也笑彎了腰。方清逸拽著旁邊的女生,指著他們,眉飛色舞地在說些什麼。
他們好像都懂愛,只有自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