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媯婉流著淚要給王後下跪。
王後急忙把她扶住,輕嘆一聲道:“蔡夫人,難得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你放心,既然你提出來了,本宮也不能不考慮你的處境,本宮自會跟大王講此事,你回宮等著就行,大王早朝回來,本宮就提及此事,馬上讓人把成殿下送到你那裡去。”
媯婉感激地再次欲下跪行禮,王後再次將她扶起:“蔡夫人,你不必如此,本宮知道你內心的苦楚,可有些事啊,陳夫人自己做絕了,我們也不好多說!所以,你就先節哀吧!”
媯婉流著淚點頭道:“臣妾多謝王後娘娘,陳夫人她是糊塗了,都怪臣妾沒好好管教她。臣妾還以為有生之年,跟自己的兩個妹妹同侍大王,共享團圓之樂呢!可沒成想……”
王後又嘆一聲:“都是命啊!你前天去看了陳夫人,文夫人昨天去看了她,今天陳夫人便尋了短見。你們這兩個做姐姐的,都已盡力了,就不要再難過自責了。”
媯婉一驚,昨天媯夢去看隨兒了?她立即就明白了,媯隨一直是聽她的,她也已把冷宮裡安排好了,所以,媯隨沒有理由自盡。
媯夢,你這個賤貨,等著吧!不把你也弄到冷宮,我就不是媯婉。
媯婉恨恨地想著,雙手攥成了拳,聽著王後的安慰話,卻心不在焉。又在王後宮裡坐了一會兒,媯婉便千恩萬謝地走了。回到自己宮裡,她坐立不安地等著大王的旨令快點下來,然後盤算如何跟媯夢鬥。
陳夫人被關進冷宮的訊息在後宮傳遍了,守城處卻無人知曉,但鬻拳跟宮裡的一些人是有走動的,所以,沒過幾日,他便知道了這個訊息。
鬻拳緊張地忙了起來,但他在宮裡的那些眼線,皆是地位太低的人,沒有幾個大權在握的,所以,具體原因又遲了幾日後鬻拳才知道。當他得知最主要的導火索居然是那封信時,鬻拳整個人呆了。
陳夫人被關冷宮,那就說明一點,那封信有問題。當鬻拳知道了這一點時,他應該慶幸,幸虧自己明白了,可鬻拳卻對陳夫人陷得太深。他想的竟然是文夫人設計陷害了陳夫人,當想到這兒時,他心中的火氣就上來了,他還怨恨大王太糊塗,被文夫人完全迷惑了。
他正想著法子如何前去打救陳夫人時,另一個噩耗又傳來,陳夫人於冷宮中自盡。
鬻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派人到宮中打探,直到這訊息確定下來。鬻拳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呆呆地斜坐在椅子上,打發走了所有人,他想一個人靜靜。
他把所有的事情又捋了捋,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大王被文夫人迷得神魂顛倒,而那封信,一定是文夫人寫好,然後又設計陳夫人。可蔡夫人明明是跟陳夫人一塊兒的,怎麼會讓陳夫人被文夫人給設計了呢?
鬻拳開始後悔自己一時沖動跑到宮門處了,如果自己還在前朝的話,一定能幫陳夫人說上話,她不至於……
想到這裡,鬻拳竟失聲痛哭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大王的女人時常這樣牽著他的情緒,他可以毫無條件地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只要為了她,他也願意搭上。
可如今,那個女人就這樣走了,一根繩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鬻拳還有什麼希望呢?
鬻泉越想越悲傷,越想越恨,最後,他恨文夫人,他想著要去對付文夫人,可想了想,如何跟文夫人鬥?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守門吏。他又想到了楚王,楚王,這個自己最敬重的大王,忠心愛戴的大王,一次一次地讓他傷心失望,一次一次地讓他難過。
鬻拳把手攥得緊緊的,他想好了,既然大王如此絕情,又如此無義,那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別怪鬻拳了。
“陳夫人,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鬻拳會替你討個公道。”
鬻拳狠狠地想著,又緊緊地攥了一下拳。
……
太後聽說陳夫人被關進冷宮時,也是一驚,她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問:“這兩天冷宮那邊什麼情況?”
姚光急忙回道:“回太後,前天,蔡夫人去看過陳夫人,前天晚上大王是在文夫人宮的,昨天,文夫人去了冷宮。今天一大早,陳夫人便尋了短見。”
太後冷笑一聲:“如果陳國的先王地下有知的話,可是要傷心了,三個女兒都來到我楚國,都各懷心胎,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的,在這裡你爭我搶,結果死了一個。”
姜子問:“太後,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活著的那兩位講啊?”
太後道:“文夫人,哀家對她無話可說,她在息國做的那些對民眾有意義的事,哀家都知道,所以,她做什麼,定是迫不得已。就是……她對大王啊!絕無真心可言啊!她只是在保護著息侯罷了,只可惜,咱們的大王卻是動了真心啊!哀家也不能跟大王挑明瞭講,就由著他吧!去把蔡夫人叫來吧!哀家要跟她說說,免得她再犯糊塗,到時怕性命也不保了。”
姚光卻道:“太後,大王可是極寵愛蔡夫人的。”
太後笑著說:“姚光啊!你可不懂了,蔡夫人是用色相迷惑大王,她終會有老的一天,一旦那一天到來,大王會對她再無半點興趣。再說了,蔡夫人用盡法子得大王的寵愛,目的也很明顯,她要上位,然後對付她的妹妹文夫人啊!”
兩個人點了點頭,太後囑咐了一下,姜子去請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