鬻拳訕笑道:“息侯真是看得開啊!你希望我們大王也會步入你的後塵,可我覺得,這次大王定會查此事,就算大王不聞不問,太後她老人家也定會管此事。”
息侯輕笑一聲:“如果那樣的話,文夫人倒是解脫了。”
鬻拳呆呆地看著息侯,他不明白息侯是什麼意思。息侯之意,只要文夫人不是自己尋死,是被賜死,那息城之民眾就不會受牽連,那對文夫人而言,是解脫,對他息侯而言,更是解脫。
……
太後一直派人暗中調查此事,可太後自己心裡明白,這些謠言也並非是謠傳,因為陳國蔔測師的預言基本上應驗了:蔡侯因為息夫人被楚王囚禁了四年,息侯因為息夫人被滅了國,成了楚國的看城門吏。
姚光從宮外的童謠查起,一查就查了十來天,最後還是順著這條線查到了宮內,果不出太後所料,竟查到了陳夫人宮。
姜子問:“太後,要不要傳陳夫人?”
太後笑道:“姜子,不傳陳夫人,要是傳的話,就傳文夫人吧!你去跟文夫人講,她快要生了,哀家想見見她。哀家倒是想去看她,可那樣會失了禮節,所以,就讓她下山走一趟吧!”
姜子答應一聲,帶著幾個宮人去請文夫人。一會兒的工夫,文夫人在青夫人、琉璃、呂品、露兒的陪同下去到了太後宮。
太後抬頭一看,文夫人的肚子的確大了,可惜的是,只是肚子大,身體其它部位依舊瘦小單薄,臉色還可以,但很清瘦。
太後心裡也一陣難過,怪不得大王如此疼愛她,這麼一個可人兒,就是身懷六甲,也掩不住那種美,反而更添一副楚楚動人的姿態。
媯夢進屋,向太後行禮。
太後起身,笑著走向前,拉住媯夢的手,道:“文夫人,哀家就是想你了,自你去了文夫人宮,哀家見著你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媯夢急忙道:“太後,是臣妾失禮了,臣妾應該是每天都來向太後請安的,可臣妾的身體卻是不爭氣,還讓太後掛牽。”
太後笑道:“文夫人,不必跟哀家這麼生分,你是大王的寵妃,大王是哀家的兒子,兒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做母親的自然會跟著喜歡。”
太後拉著媯夢的手,把她安頓到座位上,然後自己又坐下,這才又問:“還有多長時間孩子就出生了?”
媯夢笑著回答:“回太後,也就十幾天的時間了。”
太後點頭道:“哀家聽說,大王早就安排了四位産婆候在文夫人宮,還在桃花山下安排好了太醫院的禦醫。別看大王是男子,心倒是挺細,尤其是對文夫人。”
媯夢臉微微一紅,道:“太後,是臣妾讓大王操心了。”
太後淡淡一笑:“文夫人,這是大王願意做的事,他自然就不覺得是操心。不過,近幾日宮內宮外的流言,哀家猜著也夠大王操心的了。”
旁邊的青夫人和琉璃對視一下,皆變了臉色,她們可沒敢跟文夫人講宮裡的那些流言,今天太後竟當著文夫人的面這樣說,太後究竟是什麼意思?
媯夢一怔,抬眼看向太後。太後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媯夢臉上發懵的表情,太後明白,文夫人宮把這件事瞞下了,文夫人應該還不知道。
太後也沒著急,她把目光轉向外邊,悠悠道:“文夫人啊!哀家知道,你宮裡的人都愛惜你,大王也愛惜你,哀家自然也會疼你。但哀家覺得這個流言既然是沖著你來的,你就應該有這個勇氣知道並能擔得起它。如果你連這個度量和膽量都沒有的話,那以後的日子,你可就要小心了。”
媯夢急忙回道:“太後,您放心,臣妾自小受的苦難不少,什麼樣的流言和磨難,臣妾都能受得了。如果他們覺得瞞著臣妾是對臣妾好的話,那可就錯了。如果臣妾肚子裡的孩子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那他也不該來到世上。”
太後一怔,臉上重又換上笑容,點頭道:“這才是哀家心中的文夫人,做大王的女人,就應該是這樣子的,應該經得起折騰。”
太後怕媯夢坐得時間太久會累,又交待了幾句,便讓媯夢他們走了。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太後笑道:“哀家敢斷言,不管哪個宮的女人想跟文夫人鬥,都會以失敗而告終,這個文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太後對此事不再過問,她覺得這是小打小鬧,不必在意。而楚王可就不一樣了,他寵愛文夫人,不準任何人對他的文兒哪怕有一丁點的傷害,更何況是這等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