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夢淡淡一笑:“臣妾很好,大王不必掛牽。”
楚王高興地說:“只要你說好,寡人心裡就高興,但寡人知道,你是為了安慰寡人才這麼說的。文兒,真是難為你了,懷了孩子,害喜害的這麼厲害,還有人在外面放閑話,寡人定要徹查此事,給你個交待。”
媯夢急忙坐直了身子,道:“大王,臣妾懇請大王千萬別這麼做。”
楚王急忙扶住媯夢,問:“文兒,你別急,有話慢慢說。為什麼寡人不能這麼做?有人竟敢汙衊寡人的文兒,這樣的事,寡人決不允許在楚後宮發生。”
媯夢輕嘆一聲道:“大王,您既然知道那是流言,為什麼還要去管?如果您去管了,也許流言傳播的速度會更快;如果您不去管,也許過段時間就自行消失了。臣妾不把它當回事,希望大王也不要把它當回事。”
楚王看著媯夢,問:“文兒,你果真是如此想的?聽到這些流言,你心裡難道不生氣嗎?”
媯夢苦澀一笑:“大王,臣妾自小就跟流言沒離開過,是在流言的漩渦中長大,所以,這些流言,對臣妾而言,都算不得什麼,大王也不必對此事太過上急。”
楚王高興地說:“那真是太好了,寡人就怕你聽到這些不好的話心裡難過,寡人才想徹查此事,把最先製造流言的人拿出來嚴辦。既然文兒沒放在心上,寡人也就不再過問此事,但寡人一定會讓王後暗中調查,這樣的人,其心險惡,決不能縱容。”
青夫人忙道:“大王英明,臣妾覺得也是如此,文夫人不計較,大王也不必興師動眾,王後娘娘主管後宮,這樣的流言,的確應該暗中查查,看看到底是從哪個宮傳出來的。”
楚王點頭道:“青夫人,寡人派你去幫助王後查此事,只你們二人,宮裡其他人,先不要讓她們知道。”
青夫人喊了聲“諾”,心裡異常高興。琉璃他們也鬆了口氣,媯夢卻有些不安,她隱約覺得,此事定與媯隨有關。
青夫人受了大王委託,第二天便去了王後宮,王後自然也領了大王的旨。
眾妃嬪向王後娘娘請完安,王後便以身體不適打發她們走了,只讓青夫人留下來。秦、周、吳三位夫人本想留下來再跟王後說說話,可她們一看,王後只留了青夫人,就知有事,便很識趣地離開了。
眾人離開後,青夫人忙道:“王後娘娘,大王雖然讓臣妾協助王後暗中查流言,可昨晚文夫人一再跟臣妾交待,別把事情弄大了,大家都在宮中生活,撕破了臉面更不好。”
王後輕嘆一聲道:“文夫人善良,本宮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就覺得這樣的無稽之談很快會不攻自破,自行消失,可沒想到大王對這件事如此上急,非要讓我們查。”
青夫人急忙說:“王後娘娘,臣妾覺得大王做得對,流言似飛刀,是能致命的。如果大王聽信流言,那豈不是會要了文夫人肚子裡孩子的命?這樣的事,在息宮中也曾發生過。當初息太後、息王後、蔡後,她們設局,讓文夫人往裡鑽,那時文夫人就有了身孕,她們卻說那孩子來路不明,息王將信將疑,結果鑄成大錯,文夫人孩子沒保住,還落下了一身病。”
“有這等事?”王後吃驚地問。
青夫人點了點頭。
王後嚴肅地說:“那本宮這次不能手軟,果真出什麼事,本宮心裡難過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讓大王的子嗣受到傷害,那可就是罪過大了。”
王後立即讓王後宮內侍總管譚巡和大宮女玉言負責,先查王後宮裡誰最先聽說的那些謠言。他們辦事的效率很高,宮中除了內侍就是宮女,集合起來一問便知。
只一會兒的工夫,玉言便帶著一名小宮女雲紅過來了。小宮女是不會有機會到王後娘娘跟前的,一到王後娘娘這兒,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王後嚴厲地問:“你叫雲紅?你須要跟本宮說實話,這些傳言是從哪裡聽來的,如果有半句假話,本宮決不輕饒你。”
雲紅嚇得趕緊磕頭,哆哆嗦嗦的說:“回王後娘娘……奴婢不敢說謊,奴婢……奴婢是從梅香那兒聽來的。”
“梅香?梅香又是誰?”王後追問。
雲紅低著頭回答:“是……周夫人宮的。奴婢跟梅香一起入的宮,我們……我們是好姐妹。”
“你聽了她跟你說得話後,又跟誰說過?”王後又問。
雲紅戰戰兢兢地說:“奴婢,奴婢只跟我們屋裡的四位說了,奴婢……告訴她們,千萬別再亂說,可她們不聽,那天背地裡正說著,被譚總管聽到了。譚總管訓斥了她們,從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說此事。”
王後看了看她,覺得那小宮女不像撒謊,她又看了看青夫人,青夫人點了點頭,王後又訓斥了她幾句,讓她管住自己的嘴,便讓她回去了。
王後又交待玉言:“玉言,去周夫人宮,把周夫人,連同那個叫梅香的小宮女一塊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