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楚王高興地哈哈大笑著說了兩個字,然後又看向內侍總管,問:“歌舞者呢?趕緊讓她們上來,讓蔡侯看看我楚國的美女!”
內侍總管扯著尖尖的嗓子喊了一聲,一群濃妝顏抹的宮廷舞女嫋嫋娜娜地來到大殿裡,那些女子個個美豔無比,跳得舞更是火辣撩人。
楚王看著蔡侯,呵呵笑問:“蔡侯,你們蔡國可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蔡侯笑道:“回大王,我蔡國的確沒有如此貌美的女子,楚國女子可謂美豔無比!小王見過一位女子,那才是叫真正的美呢!那種美,是人間沒有的,小王深信,那樣的女子,只有天上才有。”
楚王手中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蔡侯一看,知道火候到了,他微微一笑,道:“大王,小王見過的這位絕色女子,就是息國的息夫人。”
午宴結束後,按說蔡侯是應該要被送走的,可楚王突然又下了旨令,他要蔡侯明日再走,他要親自送蔡侯。
這道旨令一下,群臣愕然。
蔡侯長長的舒了口氣,在心裡冷笑一聲,姬殘星,你讓我被囚四年,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不是為了息夫人整我嗎?那你就再為息夫人把自己的國家給毀了吧!
百官們聽到這道旨令後,去找令尹彭仲爽,眾臣皆知這個申國人在楚王心裡的位置,也知道他做事的能力。可這次,彭仲爽卻只是緊皺眉頭,什麼話也沒說。
鬻拳忍不住問:“令尹大人,此事你須要出面,我們都知道,大王是受了那蔡侯的蠱惑,他怕是真要去息國看息夫人是不是真如蔡侯所說的美貌。此去,不出事也罷,一旦出事,如何收場?”
彭仲爽長嘆一聲,道:“鬻大人,我也知道此事的厲害關系,可……你們跟隨大王的時間要比我長,大王的脾氣,你們應該是知道的,他認準了的事,誰能改過來?如果這件事大王沒下旨,只是跟我們諸位商量,也許有緩和的餘地;可如今,大王已經下了旨了,他豈會再收回去?”
鬻拳激動地說:“你們都怕得罪大王,我去,我鬻拳不怕。”
說完,鬻拳一揮衣袖向外走去,後面的幾個官員急忙去攔他,結果都沒攔住。
大臣葆申“唉”了一聲,道:“這個鬻拳,他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可別出什麼事啊!”
真就出事了。
當鬻拳氣呼呼地跑到楚王那裡時,楚王正坐在椅子上,計劃著該如何去見息國的息夫人。鬻拳就在楚王沉思之時突然闖了進去,楚王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
鬻拳紅著臉,激動地說:“大……大王,微臣有事要報。”
楚王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問:“鬻拳,你又有什麼事?”
鬻拳急忙行禮,口呼“大王”,高聲說道:“回大王,微臣要向大王提出中肯建議,希望大王收回成命,不要去送蔡侯,讓葆申將軍送他回去即可啊!”
楚王冷笑一聲:“鬻拳,寡人覺得你怎麼天天有這麼多的事呢?哪個地方你都摻和一下。寡人就是想出去溜達溜達,正好送姬獻舞回國,這又怎麼了?”
鬻拳紅著臉道:“大王,您自己心裡很明白,您不是出去溜達,而是要去息國看那息夫人。大王啊!微臣們心裡也都明白,他們不敢向大王進諫,微臣鬥膽來見大王,希望大王三思啊!”
楚王氣得把桌子一拍,大聲道:“你給寡人住口!鬻拳,寡人覺得你是不是成天的沒事找事幹啊?寡人做什麼你都要管上一管。好了,你的進諫,寡人知道了。”
鬻拳卻沒離開,他臉漲得通紅,依舊站在那裡,固執地說:“大王,你想過沒有?蔡侯在我楚國待了四年,被囚了四年,如今放他回去,各諸侯都看著,他們都會給大王一個公平的評價。可大王卻要送他回去,如果息夫人不入大王的眼,大王全當是出去遊覽了一番,外人頂多笑話大王心血來潮;可如果那息夫人入了大王的眼,大王該如何?難不成把息夫人搶來嗎?”
楚王笑道:“鬻拳,你可真是寡人肚子裡的蛔蟲,寡人正是這麼想的。要是那息夫人姿色平平,寡人就是去溜達一圈,想那蔡國和息國,就在我楚國邊境上,全當是寡人去視察民情;要是那息夫人果真如蔡侯所言,寡人還真就要把她給搶來。”
鬻拳“撲通”一聲跪下,激動地大喊:“大王,萬萬使不得啊!大王如果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那可是要成為天下諸侯的笑話。大王,您再想一想啊!如今陳夫人為我楚國添一公子,而息夫人是陳國的二公主,是陳夫人的二姐。如果大王這麼做了,陳夫人那邊,大王如何去交待啊?”
此話一出,鬻拳呆住,楚王呆住。鬻拳發現自己失言,他又在替陳夫人著想;楚王發現鬻拳情急之下露心跡,竟又是為了陳夫人。兩人一個跪著一個站著,竟對視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