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施指著露兒大聲道:“反了!反了!息夫人宮反了!來人哪!把這些不相幹的都拉到一邊,既然息夫人不接太後口諭,那咱們就幫著她。”
後面的四個侍衛上前去抓琉璃,後面跪著的呂品五人也站了起來,將媯夢圍在中間。四個侍衛上去,露兒跟他們打了起來,其他幾人一看露兒動了手,也跟著動起了手。
何雲施傻了眼,他沒想到,息夫人宮的還真不怕死。
怒極的何雲施向著門外高喊:“你們四個守宮門的,都給咱家進來,把這些反亂的奴婢,扔到一邊去。”
守在宮門外的四個侍衛一齊跑了進來,八個侍衛只一會兒便把這七個人制服了。
再看這七人,頭發亂,衣服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也都是傷。他們只是宮人,如何能跟這些金甲侍衛相搏?
媯夢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從一個月前她離開息宮,到今天,她沒真正地好好休息過,再加上吃得用得又不隨心,如今懷孕後又害喜,哪裡能經得起折騰?
她原以為大王會來,來看她,沒成想,竟是這樣。
何雲施拿起湯藥碗走到媯夢跟前,狠聲道:“息夫人,你是自己喝,還是咱家幫你喝?”
媯夢冷笑一聲:“多謝何總管,本宮自己喝。”
琉璃哭著大叫起來:“夫人,別喝!不能喝啊!那是大王的骨肉啊!王總管,你為什麼不作聲?大王是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嗎?”
王延清擦著額上的汗,戰戰兢兢的說:“琉璃姑姑,咱家也是太後派來傳口諭的,大王如今正傷心著呢!”
何雲施看了王延清一眼,冷冷地說:“王總管,什麼叫太後派來的,除了太後,不是還有大王嗎?要不然,你跟著來做什麼?”
媯夢苦笑一下,仰頭把一碗湯藥喝了下去。琉璃本是站著被攔在了外邊,一看媯夢喝了藥,無力地癱在了地上。
露兒哭著喊著,那四個小宮人也哭喊,整個桃花宮裡哭聲一片,息夫人就在這哭喊聲中暈了過去。
哭喊聲中,青絡帶著一群宮人走了進來。
何雲施笑著說:“青絡姑姑來了,那咱們就撤吧!”
何雲施帶著眾人向外走,王延清看了看地上的息夫人,搖了搖頭,也跟著向外走去。
琉璃他們都跑向媯夢,琉璃扶著媯夢,大聲叫著“夫人”,露兒喊著“公主”,其他人大喊著“息夫人”。
琉璃看了看青絡,流著淚,道:“青絡姑姑,看在我們都是女人份上,讓我們把息夫人扶到屋內吧。”
青絡面無表情地說:“琉璃姑姑,很對不住,我們雖說是女人,可是能算作是女人嗎?一輩子不會有疼的人,也不會有自己的兒女。”
琉璃點頭道:“對啊!姑姑說得對,我們雖說是女人,卻失去了做女人的權力,可息夫人如今身體已是虛弱至極,我們不能因為自己不能做真正的女人,而讓息夫人以後失去做女人的機會啊!”
青絡冷冷地說:“琉璃,對不住了,這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而是太後老人家和大王說了算。太後和大王說了,讓我在這兒看著,直到息夫人喝的藥起作用,才能離開。”
露兒哭著又要罵,琉璃使勁捏了她一把,露兒擦了一把淚,看著躺在姑姑懷裡的公主,放聲痛哭起來。
琉璃一邊輕輕搖著媯夢,一邊給她輕撫著小腹,輕聲叫著:“夢兒,醒醒!夢兒,醒醒!咱還年輕呢!”
媯夢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圍著她的幾個人都哭成了淚人,低聲道:“姑姑,總管……別擔心,我……沒事……”
呂品一邊擦淚,一邊說:“夫人,別說話!您就在姑姑懷裡好好歇歇吧!”
不一會兒,媯夢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她使勁咬著嘴唇,無力地說:“姑姑……我肚子疼……”
琉璃用力抱著她,露兒、彩兒、小雲,圍在媯夢周邊,低聲哭泣著。
阿旺突然站起來,想跑回內屋取碗熱水。
青絡厲聲道:“都在這兒,誰也不能離開。只要息夫人把不該屬於息宮的東西從她自己肚子裡弄出來,我們會立刻走,去向太後和大王回報,到時你們再好好的侍奉息夫人也不遲。”
琉璃緊緊的摟著媯夢,就像媯夢小時候一般,在媯夢耳邊囈語般輕哼著。
小雲突然大叫起來:“姑……姑,夫人……夫人下邊流了好多……好多血啊!”
琉璃任憑眼淚流進嘴裡,她輕輕張開嘴,把鹹鹹的淚水吸進肚裡。
青絡大聲說:“息夫人好生休息,過段時日,太後和大王自會派人再來看望息夫人,希望息夫人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