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傍晚坐上遲歸的車時,他似乎還沒有透露的意思。
見何意這隱隱有點狐疑的眼神,遲歸仍舊鎮定自若,熟練地抽出安全帶卡扣,稍稍傾身過去,幾乎是半擁著她,在她耳側低笑道,“半小時後揭曉答案。”
何意的上半身本能地僵住,那剎那,那早已封存的粉紅泡泡幻想又冒了出來,佔據了她的思維,令她無暇去想其他。
咔嚓一聲,卡扣被扣上了。
遲歸也退回了駕駛座。何意的視線胡亂看向前方的車窗外,“那,我先保持期待。”
“希望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遲歸的口吻有模仿她的嫌疑。
車前夜景一圈一換,繞過隱隱有些熟悉的商區,反而逐漸靠近樓棟林立的住宅區。
這是要去哪兒?
直到他們的車駛近高聳的大理石拱門,中央圓形三層的噴泉池子頂上立著長翅膀的小天使雕像映入眼簾,兩側有穿著筆挺制服的門衛遙遙敬禮,何意才反應過來——這似乎是什麼小區大門。
“這是要去你家嗎?”
她其實還沒來得及和遲歸聊到他家裡的情況,畢竟她之前沒想起來問,昨天反應過來後也還沒來得及問,她只知道她和遲歸是高中校友,但這並不代表他的父母就一定也在溪城,說不定就住在現在正進入的小區裡。
何意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竟現出了一絲驚恐——她,她還沒有做好立刻見遲歸爸爸媽媽的心理準備啊!
遲歸怎麼也不提前說!
在她忍不住有些埋怨地看向遲歸前,他應時解釋,“不算是,畢竟常年不住人,開學前才請人過來整體打掃更換了些生活用具,包括將其中的一個房間改成了舞房。”
原來他之前提過的“舞房還在裝修”不是他辦卡的舞房,而是他在京市的家裡的舞房。
何意這下明白了。
但既然他的父母不在這裡,何意的心安穩地放平下來。
“我們在一起的你的第一個生日,需要有一個安靜不被打擾,只由我為你慶祝的空間。”
遲歸偏過頭來,望向她時仍舊含著笑,語氣卻很是鄭重。
“只由你?”
何意不自覺笑了,“難道你要一個人給我開個生日party嗎?”
遲歸刻意嘆氣,“失策了,還是我準備的太少。”
何意湊過去繼續打探,“你都準備了什麼?”
他們的車停到地下車庫,遲歸照舊極其自然地牽上她的手,順著指示燈的方向乘坐電梯上樓,屋門開啟室內通亮的燈光剎那亮起,法式現代風的裝修幹淨清爽,視野極其開闊,入目直接一眼望到客廳一側整面的落地窗外的夜色,窗外墨綠枝葉晃動的暗影也清晰可辨。
“歡迎何意小姐,來到僅屬於她的一日私人餐廳。”
餐廳“服務員”遲歸從玄關一側的櫃中取出一雙嶄新的棉拖,放到了“顧客”的面前。
何意繃不住笑,“服務員和主廚全都你來兼任嗎?”
遲歸起身小臂橫在胸前優雅行了個鞠躬禮,“我的榮幸。”
步入屋中,島臺上已經錯落佈置好了法式燭臺,玻璃瓶中插著似乎還綴著露珠的粉白雙色玫瑰,擺著同色的餐巾與銀色餐具。
在何意垂首端詳的間隙裡,遲歸已經走入了島臺,待她抬頭,對方已經變裝完成——圍上了件白色圍裙。
何意瞄向他頭頂,“主廚的帽子呢?”
不太專業的“主廚”遲歸的心理素質相當專業的過硬,坦然自若,“就當是皇帝的新帽吧。”
何意無言以對。
他甚至格外誠實,“我在外面餐廳裡定了部分難度過高的冷餐成品,半個小時前由樓棟管家送進來了,但是主菜將由我現場準備。”
何意托腮看他,“好,我期待遲大廚的表現。”
接下來就是遲歸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