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義一拳砸在桌子上,腰間的玉簫都跟著抖動了一下。
陸摯瑜勸慰道:“皇叔息怒啊,誅殺朝廷命官是大罪,他們穆家不會不懂,可如今穆老將軍已經自殺,穆釺珩他盡可將責任都推到穆老將軍身上,咱們拿他也沒辦法啊。”
“誰說沒辦法?”
陸津義反駁道:“穆家現在不過是個空架子,本王自有數百種方法整治他。”
“若陛下要保他呢?”孟懷澄半眯起眼睛,下了最重要的一步棋。
陸津義未經思考,便說:“有那群毒蟲在,陛下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要對付穆釺珩還不簡單?有得是機會。”
他看向孟懷澄,“你來跟本王說這些,是想讓本王協同你們一起救出明夷吧?”
孟懷澄慢慢抬眼,漆黑的眼眸中帶著遮天蔽日的寒氣。
“王爺猜得沒錯,晚輩和央央一同長大,在晚輩心裡,早已將央央看作至親至愛,怎會放任他不管,被陛下搓磨而死?一想到央央的處境遭遇,晚輩當真是,心如刀絞。”
陸津義贊許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情有義,竟能冒險入宮與明夷取得聯系,不過事實究竟為何,本王還是要親自入宮去一探究竟。”
“王爺見了央央,便都明白了。”
孟懷澄的眉角輕輕一壓,白玉般的臉龐陰測測的,姿態卻顯得畢恭畢敬。
半個時辰後,兩輛馬車停在蘭桂坊後門。
孟懷澄和陸摯瑜分別上車。
馬車發動前,孟懷澄掀開簾子,若有所思看著陸摯瑜的馬車緩緩離開。
陸摯瑜竟心有靈犀一般,也掀開自己的簾子,看向孟懷澄,對他淺笑一聲,眨了眨眼。
孟懷澄點頭示意,意思是,合作愉快。
等陸摯瑜的馬車消失在轉角處,孟懷澄才吩咐車夫:“走吧。”
他獨自坐在馬車裡,聽著車輪壓在青石板上,骨碌碌的聲音。
今日一見,懷王果然如他所想,意氣用事,心思單純,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但利用起來實在順手。
至於陸摯瑜。
孟懷澄想起女人的臉,眼中浮現出一抹厭惡。
她竟愚蠢地以為,他會看不出她對謝明夷的恨意。
一群淺薄之輩罷了。
……
夜半子時,烏雲蔽月。
萬物都歸於沉寂。
只有走街串巷的打更人,還帶著濃濃的醉意,無力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