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陷得那麼深的。
他只知陷進去,便出不來了。
“你竟這樣將這朵花放在心上。”
賀維安的唇角揚起,喃喃自語,笑得幹淨純然。
謝明夷幹笑道:“對啊,你是狀元郎,這是狀元郎拋給我的花,怎麼會不放在心上呢?”
他不確定該不該解釋,他只是不小心將這朵花遺忘在屋外,第二天一早,花便幹枯了。
他唯恐賀維安將來某天要興師問罪,便趕緊將花包起來,返還給賀維安。
這樣他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了。
賀維安將花小心包好,放在自己懷裡,緊貼著跳動的心髒。
他有些欲言又止。
謝明夷看出來了,便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賀維安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神情嚴肅,勸告道:“明夷,你最好不要跟九皇子接觸太多。”
“他有可能……會傷害到你。”
謝明夷心中警鈴大作,這是主角覺醒了,要對付大反派了?!
他連忙表明心意:“我很討厭那個陸微雪的,我看見他都繞道走,就算有什麼接觸,也是我欺負他,放心吧……”
“可是就在一個時辰前,他把你壓在了桌子上。”
謝明夷一驚,沒想到賀維安會用如此正經的語氣闡述這麼曖昧的事。
更沒想到,原來賀維安早就看見了他們。
他有些欲哭無淚,蒼天明鑒,絕對不是賀維安說的這樣!
賀維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謝明夷的反應。
他剛一說完,便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
自己這樣,未免太多管閑事了。
他算什麼?不論怎麼說,陸微雪都是謝明夷名義上的外甥,起碼他們有這層關系。
而他和謝明夷,僅僅只有一層朋友關系。
他總覺得“朋友”這個稱謂,恰似那鏡中花水中月,時有時無,如夢似幻。
哪天謝明夷忘了他,就再也不會想起了。
僅僅是將他的所見複述出來,賀維安便覺得無比刺眼,內心如針紮一般痛。
陸微雪,他憑什麼。
謝明夷自己不知道,可賀維安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陸微雪對謝明夷的心思,正如滔天洪水,瘋狂沖擊著脆弱的堤壩。
只等某日,洪水爆發,便能吞噬一切。
而謝明夷對陸微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