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蘇鈺筱內心失望,表面上卻溫和道:“這位媽媽,今日算是勞煩您了,這裡我自己來就好。”
婆子本想幫她收拾,卻見她似乎很是執著,只能點點頭:“那我去為姑娘傳膳。”
蘇鈺筱送走了婆子,才坐到床上。
她一改剛才的大方溫婉模樣,趕緊將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面容有些扭曲。
蘇鈺筱不住發抖,喃喃自語:“冷……好冷……”
半晌,終於回溫。
她攥著被子的一角,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偶。
布偶的肚子上,繡著“謝明夷”三個字。
蘇鈺筱突然掐住了人偶的脖子,眼底燃燒著癲狂。
“謝明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這一次,我一定讓你為哥哥償命!”
她的嘴裡呢喃著最惡毒的詛咒:“謝明夷,你敢跟我搶珩哥哥,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下地獄……”
看著了無生氣的人偶在她手中幾乎被折斷,蘇鈺筱劇烈起伏的胸膛才平靜下來。
婆子提著食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停在蘇鈺筱門前。
得到應允,再開啟門時,蘇鈺筱已經鋪好了床,和善地請她進來。
——
從金龍殿出來時,天近黃昏。
陸微雪獨自走在前頭。
“想不到父皇的情況這麼差,竟還掛念著科舉的事,要在明日便舉辦殿試,從未見他這般著急過,難道父皇當真覺得自己撐不過今年了嗎?”
五皇子趕上來,跟他搭話,一副痛心的模樣。
陸微雪轉過身,語氣平和:“父皇自有父皇的安排,殿試一拖再拖,終究對我大周也不利。”
“父皇也真是的,天下名醫都未說什麼,可他自己竟能說出國喪二字,何必如此悲觀?”五皇子壓低了聲音:“其實,我那日翻閱古書,上面記載了一種藥材,叫做魚蜚草,說是能解奇毒,若能為父皇尋來……”
陸微雪眼神微變,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只道:“倘若魚蜚草當真有效,那些名醫們早就給父皇服用了,何須等到五哥來發現?”
五皇子詭秘一笑,“是嗎?只怕宮中禦醫也好,民間名醫也罷,他們不是不知道魚蜚草的功效,只是那魚蜚草實在有價無市,難以尋覓。”
“這一點,九弟不應當比任何人更清楚嗎?”
五皇子看了眼後面,臉色不善的太子剛剛走出殿門。
他眯起眼睛,如嗅到血腥味的野獸。
“畢竟九弟身上,可是有苗疆血統呢。”
陸微雪神情凜冽,“五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五皇子得意一笑,道:“沒什麼,九弟莫要多想,我也只是擔心父皇的病情罷了。”
說罷,他撞過陸微雪的肩膀輕松地哼著曲離開。
陸微雪垂眸,直到五皇子的身影在餘光裡消失。
再抬起眼時,殺氣已難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