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暴第一個認出它,驚呼:“太後璽章!”
“沒錯!”張律說,“昨晚北彌送出告密信後,我做了兩件事。”
“第一,面見太後,我告訴她,如果狄族王出現不測,平民必亂,但她這個神母要是出面代理朝政,平民就會安定下來,她同意代政,並將玉章交給我,在選出新王前,全權由我處理問題。”
“我知道你們殺王都是北彌在其中挑撥離間導致,我代表太後赦免你們。”
“第二,我已經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到皇城,請太子出兵保護狄族的安危,明天早上皇城的大軍就會抵達這裡。”
“而代王的軍隊……”張律看向北彌,薄唇略帶嘲諷的揚起,“我要是沒算錯的話,北大人現在送信出去,要明晚軍隊才能到這裡了……”
話一說完,局勢瞬間大變。
北彌心髒重重的跳了一下。完了,被他看穿計謀了……
齊齊激:“明早太子的援軍都到了,還等代王做什麼!快把北彌這小子抓起來給太子投誠!”
選右邊的將軍們本就不願意投降代國,又聽說被赦免了,紛紛抓起帶血的小刀朝北彌走來,兇神惡煞。
北彌轉身跑到了門口,解開了鎖,沖了出去。
外面全是帶刀的侍衛,只看見沖出來個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往會議室裡一看,地上一攤血,狄族王傲暴倒在血泊裡,十位將軍和一位祭祀身上全是血。
侍衛們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回事?”
“叫醫師過來!”
“將軍啊,你們做了什麼!”
“別管那麼多了,快攔住代國使者!要活捉!”有人在身後大喊,北彌拼命跑,耳邊風呼嘯,都聽不清是誰的聲音。
快點,快點,必須再快點!第二扇門就在眼前,劉赤在外面,趁著現在寢宮的侍衛陷入混亂,兩人還能逃出去!
肩膀突然被抓住,用力一拽,北彌被甩了出去,後背撞到了門,劇痛傳來,臉煞白。
一股血腥味湧上來,北彌幹咳著,靠著門滑坐在了地上,氣喘籲籲,痛的爬不起來,抬頭看見了張律。對方漆黑的影子像大山一樣重重壓下,那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正緊盯著他。
捕獲獵物,讓張律一直壓抑的情緒稍微得到舒緩,眸子深處跳躍著興奮的光芒。
“北大人,我說過,被我知道你恐懼什麼,是要付出代價的。”張律抓住北彌的手腕,力度大的彷彿要把骨頭捏碎,他笑著。
“你忘了嗎?這是我拿手好戲,我看穿人們的恐懼,然後預測他們的行為路徑。你恐懼死亡,所以你的每一步都在除掉對你殺意最大的人。”
“若鯉想殺你,所以他死了。”
“接著你送了密信,十大將軍以為你要殺他們,而我知道,你真正想殺的是狄族王傲暴,因為你很清楚,他在拖延時間,七天祭祀結束了,你必死無疑。”
北彌整個人被提起,用重重的壓到了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大理石,痛的倒吸一口氣。
張律的聲音近在咫尺:“你的殺人計謀精彩絕倫,我無法企及,也無法猜出你具體的操作手段,你一直在贏,我一直在輸。”
“但是,北大人啊,我可以輸無數次,只要最後贏你一次夠了。”
“我需要做的只不過是保持耐心,等你殺了傲暴,然後奪走你的一切!”
手腕感覺到了粗糙的繩索,張律要捆住他,北彌像脫水的魚一樣激烈掙紮。
“放開我!”
張律用膝蓋抵住北彌的後背,鎮壓住了這些毫無意義的反抗:“同僚一場,給彼此留點體面點怎麼樣?我直接帶你回皇城,就不用刑了,你也別動了。”
北彌:“我死也不會跟你回去的!太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回去了又能在他手底下活多久?”
“應該活不長吧,可我也只想用你的人頭得到丞相之位罷了,不堵上性命怎麼可能權傾朝野?”張律把繩子打了個死節。
“反正這是個殘酷無趣的世道,活的越久,人越痛苦,我早點死,也能早點解脫,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好了,讓我們坦誠交流一下。”
北彌再次被拉起來,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剛想站起來,張律幹枯的大手抓在了他的小腿上,疼痛感立刻襲來,北彌咬緊牙關,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張律一改之前沉穩儒雅,酷吏的殘暴本性完全展露,冰冷的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