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赤緩緩回頭,發現北彌趴在桌面上,臉半埋在雙臂裡,漂亮的杏眼正往上瞧著,在偷看他的表情。
“……”劉赤身子一僵,迅速別開臉,“你在做什麼?”
北彌:“表達一下愛慕,免得大王忘了這還有顆心在苦苦等待回應。”
劉赤:“你等的又不止孤一個人。”
“怎麼可能!不要冤枉我啊!”北彌激動的往前湊,雙手伸出,想要抓到劉赤身上,劉赤一個側身完美避開,起身要走。
之前能得手,是因為劉赤沒法反抗,現在在自家大營裡就絕不可能讓北彌摸到了。
“別走!我不動手動腳了!”北彌趕緊攔住,這種談話可是保命用的,不能讓劉赤離開。
看著對方慌張的模樣,劉赤嘆了口氣,坐了回來。
北彌又把小船往前推了幾寸,小心的問:“大王不開啟看看嗎?我在裡面留了真心話。”
拿起小船,劉赤拆開,正面沒有字,反面也沒有字,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白紙遞到北彌面前抖了抖:“空白,欺君,嗯?”
“不!我想說的就是空白二字!”北彌含情脈脈,“我的過去很複雜,尋花問柳,侍奉他君,全是身不由己!但是我的未來很簡單,只有您一人!我想為您成為一張空白的紙,以後隨便您書寫,好嗎?”
劉赤沒吭聲。
瞬間,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北彌潔白的面頰滑落,他啪嘰一下撲在桌面,臉埋在雙臂裡哭泣著:“您不答應我就不活了!”
哭聲悲痛的像夜鶯瀕死前的絕唱,任何人聽了都會激起同情心。
劉赤盯著北彌,對方後領因為趴著的動作往後拉,露出潔白無瑕的脖頸,過於纖弱的體型導致脊骨隱約可見,像優美起伏的山巒,一直往下延伸,消失於衣物深處的黑暗,引得人對那玉體無限的遐想。
剛才趴著往上瞧也罷,現在露脖頸也罷,絕對都是故意的!
明明歹毒的很,偏偏要裝柔弱,把人耍的團團轉!
哭聲持續加大,像催人命的鐘聲,劉赤實在不想聽了。
算了,他是謊話連篇,不忠於孤,但人沒跑,還能花點小心思讓孤開心就行了。
劉赤拿起毛筆沾了點墨,大筆一揮,在空白的紙上,寫上了字。指尖噠噠敲了敲桌面:“起來吧。”
北彌起身,用衣袖輕點眼角,抹去淚珠,剛大哭過,面板白裡透紅。
“喏。”劉赤遞出信紙。
哽咽著接過,北彌開啟,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劉赤”兩字。
“裝好了,別弄丟。”劉赤單手撐著下巴,望著北彌。
北彌把信塞到懷裡,拍拍胸口:“我一定把它放在心口,日夜不離身!”
站在一旁的李醫師,眯著眼睛,撅著嘴,沉默的看著兩人。
所以,為什麼一個帳篷要住三個人!
根本沒人注意到他還活著!而且兩個眼睛健全能看見他們的!還不如出去和騎兵擠馬車過夜!
氣死了!
想老婆!
吭哧吭哧的走出帳篷,李醫師端來了晚餐,啪一下放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