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做的所有錯事,殺的所有人,都將被公之於眾。
張律低頭冷眼看著他,刻薄而嘲弄,薄唇輕輕開啟宣佈道:“你輸了。”
說完,轉身離去。
兩個小吏把劉哲拖上囚車,哭喊和哀求很快被雨聲覆蓋。
隼是種很耐心的食肉動物,哪怕是10年前發生的冤案,張律也會堅持追蹤,直到用利爪扼住獵物的喉嚨時才罷休。
藉著北彌叛逃一案,太子想要劉哲的封地,張律想要劉哲的命,而權力拋棄劉哲的這一刻起,就是他的審判日來臨時。
坐回車裡,張律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封面的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都是以前他官太小查不下去的冤案。找出其中三個,用筆劃去,長嘆一口氣,心中釋懷了幾分,他終於能給這些姑娘的父母一個交代了。
馬車行駛到了一個樸素的小院前停下,張律下車,一個白鬍子老人迎上來:“老爺您回來了。”
他是一直跟隨張律的僕從,叫緹老翁,年紀太大了,佝僂著背,想把傘舉到張律頭頂都困難,張律只好彎腰躲進去,兩人小跑著進入院落。
到了屋簷下,緹老翁合起傘,放在門口,回頭發現張律的肩膀處被淋濕了:“我去給老爺準備些熱水,讓您舒舒服服的泡個澡驅個寒。”
張律:“熱水不用準備了,幫我收拾兩件換洗的衣物。”
緹老翁一頓:“又要出去啊?”
張律:“對。”
“遠嗎?”
“有點遠。”
“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
“那邊冷嗎?”
“可能有點冷吧。”
緹翁點點頭,蹣跚著走出去。
張律來到房間裡的祭臺,拿出三炷香點燃,甩滅火星,插入香爐,渺渺青煙升起,他看著牌位上的名字,聽著雨打樹葉,一直嚴肅的神情緩慢平和下來。
時至今日,窗外的紅楓葉落了15回,妻子也離開他15年了。
北彌這個案子很大,牽扯的人都是達官貴族,如果他能辦的順利,得到太子的歡心,便能再晉升一步,成為百官之首,丞相。
屆時,大仇將報,壓了他15年的悲涼苦楚也能消散了。夜深人靜時,他總覺得妻子的那抹幽魂依偎在他肩頭,想必她也在等兇手捉拿歸案的那一天吧。
緹老翁回來了,拿著收拾好的行囊,很簡易,就是一塊布裡包了兩件衣服,一點幹糧,他知道張律不喜歡太複雜的東西。
“路上小心點啊。”
“知道了。”
張律背上了行囊,拿起門口的傘,撐開後走入大雨中,登上了馬車。
車子行駛到皇城門口和其他車子回合,這三十幾輛車以及三百騎兵都是太子派往草原的使團。
線人說北彌就在飛羽地,想要阻止狄族和代國的戰爭,而張律要做的事截然相反,他要把代國拖入戰火。至於北彌,按照太子的意思,他自己願意回來,那最好,不願意,帶回那美麗的屍體,也可以。
城門開啟,使者團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