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彌問:“它咬了你的腿?”
璦勝:“對,被它咬了一口,但最後我贏了,還把它吃了!活下來後,我明白了,善良虔誠都是假的,人吃人才是真的。從此以後,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贏!”
璦勝的手掌用力拍下去,木案上酒杯銀盤震動。
“贏!”
他又拍了一下,杯子翻了,酒水潑灑出去。
“贏!”
最後一掌落在木案上,杯盤皆傾倒,酒水順著桌面流下,粘上了羔羊血,瞬間被染紅,一片狼藉,看著像屍橫遍野的大地,璦勝仰頭高亢的笑著。
“什麼狗屁祈禱,一點用也沒有!仁慈忠義只會讓人懦弱,善良的人不敢拿起彎刀劫掠,那活的還不如馬犬快活!這世道是贏家吃輸家,而贏了大夏,有吃不盡的女人和財富!我把他們分給士兵,誰不效忠我?”
北彌假笑著附和:“將軍說的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璦勝用力拍了一下北彌的後背:“北大人,別文鄒鄒的了,我是打戰的,聽不懂你們大夏的詩詞。”
“我們倆交情這麼深,今天就給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本來我們狄族在草原上散漫慣了,只有祭祀時才會聚集起來,人口又少。老族長們相信殺人了會下地獄,我們就該在聖潔的草原放牧,不準去其他地方,結果導致我們根本打不過你們。”
“但是,自從我宣佈破了你們的城池可以隨便搶殺,我一聲令下就能聚集上萬士兵!”
“你們派兵過來,我們就跑,你們撤退了,我們就打。小戰爭獲小利,大戰爭獲大利。奴隸金銀越來越多,兵力越來越強。終有一天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會是我們狄族的!”
璦勝舉起手向遠處猛揮一下,毫不掩飾要用馬蹄踐踏四方的野心。木案被他不小心掀起,酒水落到了身上,沾濕了衣袖。
身旁的美女拿起手帕,輕輕擦去水珠,璦勝不耐煩的猛推開她。
“我在和北大人說話!你怎麼這麼不識相!”
女子被嚇的花容失色,跪到一旁,瑟瑟發抖:“將軍息怒!妾知錯了!”
璦勝咆哮著:“滾開!”
女子雙手抓起裙擺,也不顧上儀態了,小跑著離開,頭花被晃的搖搖欲墜。馬上又來來一個美女頂替,她年長一些,溫順的坐在璦勝的身側,等著伺候璦勝。
以前這些女子們璦勝很寵愛,但看久了,膩的慌,該去搶一批新女人了,越列越好,那樣征服了才有趣。目光轉到北彌身上,璦勝搖頭,十分遺憾。
這人智勇雙全,長的比女人還漂亮,卻是男兒身,還選了自己的死敵代王劉赤做君主,實在可惜。
如果真是女的,收為己用,白天辦正事,晚上暖被窩,多好啊。
“哎……”璦勝哀嘆著:“你和那些成天把仁愛忠義掛嘴上的大夏人不一樣,你是清楚的,輸了下場有多慘,怎麼就跟了代王?聽我一句勸,趕快離開他吧。”
如果劉赤不在場,北彌可能會說點真心話。
自己也很無奈,想跳槽卻走不了。
劉赤疑心病很嚴重,愛殺大臣,時不時要做忠誠測試,還派人一直監視我。
其他人都嚇不著我,就劉赤每次都弄我膽戰心驚,因為他從不按劇本來,我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劉赤縱使有一萬個壞毛病,北彌還是欣賞他的,應該說,看小說時,只有劉赤的死讓他意難平。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劉赤打仗不屠城。
和璦勝、狄族王傲暴相比較,劉赤也就偶爾砍幾個腦袋,又不會玩火祭啊,烹殺啊,炮烙啊,這些暴君傳統技能。
不過,現在劉赤就在身後站著,北彌不會講真話,他把重複了無數遍的謊言又重複了一遍。
“我從小就仰慕大王,他是我生命至暗時刻唯一的光,現在能為大王效力是我的福分。而且大王乃天佑之人,聚賢納才,英明神武,將來一定會奪得天下。”
身後,劉赤濃密的睫毛垂下,眼神暗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