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師捋著山羊鬍子緩緩點頭,對這個“神醫”稱呼很滿意。
易通走到北彌身邊坐下,寒暄道:“先生感覺好些了嗎?”
北彌:“好些了。”
易通:“那就好!在下易通,在代國做主管禮法祭祀的奉常。之前先生和大王小有沖突,身子又弱,怕你情緒激動又暈厥,大王決定不親自來看你,差遣我過來給先生傳達一下大王的意思。”
大王的意思,那就是案件最後的宣判,生死攸關,北彌連忙坐端正:“易大人請講。”
易通收起笑容,神情嚴肅起來:“大王說,先生自幼苦難重重,深受太子的控制和折磨。雖然做了很多惡事,但絕大部分是受太子指示,並非本意。南橘北枳,或許換個地方生活,先生就不是賊臣了。”
北彌稍微安心了點,聽著語氣,劉赤應該是相信那些胡編的悲慘過去了。
“大王還說,君子論跡不論心,先生救了他是事實,他不能忘恩負義,所以請先生任選金銀和官位,他都會答應。至於,先生的仰慕之情……”
易通稍作停頓,檢視了一下北彌的健康狀況,確定對方不會因情緒過激而死,便說道:“大王難以接受,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司其職不得有任何越界,否則有傷風化,望先生能剋制自己,以君臣之禮相處。”
北彌消化了一下資訊,也就是說,劉赤暫時不會殺他,還願意用錢和權報恩,但是絕不能犧牲他的美色,因為他鐵直接受不了男人。
那這就好辦了。
故作悲傷的蹙眉低頭,北彌氣若遊絲:“既然大王不願意,那金銀官位對我來說就是糞土!我自行離去便是!”
“這可不行啊!”易通連忙說,“大王專門囑咐過我,不準先生離去,必須選個官位。”
北彌眼神堅定:“不!我去意已決!”
易通很為難:“可這周邊荒無人煙,先生孤身一人又能到哪裡去呢?”
“啊?”北彌驚慌的爬起來,掀開竹製的窗簾。
幹燥的風吹開他額前的碎發,放眼望去,低矮的山丘連綿成片,初秋乍寒,草木漸枯,墨綠中染上金黃,這裡和之前的地方完全是兩種地貌!
探出身子向上看,晴空萬裡,驕陽當空,是中午。而自己昏迷是下午,這車已經開出去一天一夜了!
易通說:“先生莫急,等到晚上,車隊就到代地王都朝京了,先生可以慢慢了解各個官位的情況,再做選擇。”
北彌很崩潰,那就是說自己已經到劉赤的地盤上了,想逃都逃不掉了。
短暫的失落後,北彌又重新打起精神。眼下,遠離這瘋批諸侯王唯一的辦法,逐漸明瞭起來。
劉赤最討厭男人向他示愛是吧,那就惡心他,讓他主動趕自己走!
北彌看到易通帶有佩劍,抓住劍柄一把拔出,悲憤交加的大喊:“每日愛慕之人就在眼前,卻無法相擁,那活著與行屍走肉有和區別,還不如一劍斬斷三千哀愁!”
說完北彌就要把劍往自己脖子上架,把易通嚇的面無血色,舉起兩隻手使勁擺:“不要沖動!先生千萬不要沖動!有事好商量!”
“那就讓大王來見我!”北彌仰頭含淚,“要了我,或者趕我走,二選一!”
“哎呀!這!這!”易通急的團團轉,臉上全是汗,看見一旁,原本要離開的李醫師一直在旁觀,看的津津有味。
“李醫師你快治治他啊!”易通大喊。
李醫師連忙搖頭:“我只能治發病,不能治發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