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莫不是後悔救了孤吧。”
“怎麼可能啊!臣為大王肝腦塗地,無怨無悔!”
“孤也這麼覺得,這一路上,若不是先生幾次出手相救,孤真要喪命於刀劍之下了。”劉赤安撫道,“先生放心,孤不會忘恩負義的,孤還要為先生築臺封官,讓先生名垂青史。”
幾乎本能的,刺骨的寒意從北彌背後升起。
不行!這人說的都是好話,可總感覺不對勁!
北彌使勁的一甩胳膊,掙脫了劉赤的手:“臣只想大王平安無事,別無所求!現在心願已完成,希望大王讓臣隱於鄉野,再不出世為官!”
劉赤停下腳步,回望北彌,打趣道:“莫非是孤禮數上太過隨意,顯得沒有誠意,讓先生不願進去?”
“不是!臣真的……哎……”北彌不敢久留,轉身就走,馬車還在那裡,自己也能駕車跑。
劉赤往前一追,昂首挺胸,步調慵懶,身子搖晃著擋在了北彌的面前,北彌差點一頭撞進了他懷裡。
“既然如此,那就是先生體弱,舟車疲頓,走不動了。”劉赤微微欠身,墨發隨之垂下,白色寬袖一振,伸出手來,彬彬有禮的做邀請,“孤也可以抱先生進去。”
一改之前隨意的姿態,劉赤刻意的用了禮數,他本就高大,背直挺挺的,腰窄而充滿力量感,更顯儀態端正。臉上的笑容卻很戲謔,雄霸北方的嗜血霸主,張口就是俏皮話。
有種說不出的蠱惑感,就好像,毒蛇舒展開了身軀,盡情展示自己豔麗的花紋。你知道他在騙你過去,可能會咬死你,但你就是想靠近欣賞那些冰冷的蛇鱗。
北彌可以肯定,和他這種萬年單身狗不一樣,劉赤在情場,那肯定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兩個字總結。
風流!
“大王,臣……”北彌急的不行,可一挪步,劉赤也跟著挪步,就擋著不讓他走。
個子高就是好啊,連戲弄柔弱文臣都能遊刃有餘。
一群大臣快速走了過來,文官穿黑袍,武官穿紅袍,皆佩戴銅劍。
看到北彌,眾臣一愣。
大王怎麼還帶了個白淨羸弱的年輕美男子回來?
不過,更多注意力還是在劉赤身上。
兩鬢斑白的文官上前,老淚縱橫:“大王,臣等剛收到訊息,說監牢那邊發生動亂,大王行蹤不知,生死未蔔,我們正一籌莫展,大王竟然自己回來了,這是天佑大王啊!”
年輕魁梧的武將推開其他大臣,擠到劉赤面前,激神情激動:“大王,您有所不知啊,您入獄後,那太子一下換了副嘴臉!這幾日派了好幾個使臣過來,痛罵我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說的可難聽了,氣的臣睡不著覺!”
劉赤平靜的說:“他這是在激你們發兵,好坐實孤的謀反之罪。”
“大王英明!”老文臣喜笑顏開,“臣等也看出來了,就一直按兵不動,而且陛下的病已經有所好轉,再過幾日就會醒來,陛下是肯定不相信大王謀反的,到那時候定會放大王出來。”
劉赤低垂下雙眼,冷笑一下。
前世,這事就是這麼處理的,自己被北彌拷問了七日後,父皇醒來,得知自己進京來看望他,卻被關進了大牢,勃然大怒,呵斥了太子,把他放出來了。
這世自己不惜受傷也要提前出來,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和太子的鬥爭能否勝利,就看接下來幾日了。
老文臣注意到劉赤不停滴血的右臂,急切的湊過來:“大王,您受傷了!”
“快去叫李醫師!”老文臣高喊道,一個僕從聽令小跑著離開了。
“過會兒再治傷。”劉赤擺擺手,這個傷還不致命,但有內賊不盡快除,一定致命,他命令道:“所有大臣先去營帳內。”
“是!”群臣齊聲回答。
劉赤一把捉住企圖趁亂逃跑的北彌。這次抓的特別緊,纖細的手腕泛起紅,北彌都被捏痛了,軟的不行,就直接來硬的。群臣跟在後面,他們各個高興的眉飛色舞,只有北彌低著個頭,被強拽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