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改成煮疙瘩湯,”我蹭蹭他的鼻尖,“我的親親侯爺,你不會真以為你捏的那些東西能吃吧?”
165)
公孫學抵達山莊當晚,我就帶著他拜見了姚老爺子。
在之前的劇情裡老爺子只當他是我的狐朋狗友,恨屋及烏一點兒都不待見。然而這次返場公孫學手握柳雲牌,一老一少牽手成功,幾句話下來倆人就混成了忘年交,我這個兒子隱隱約約有趨勢要退位讓賢。
不止我,就連姚鈞也是一樣。一連好幾天伺候老爺子的任務都被公孫學大包大攬,於是在非做飯時間,山莊裡一走一過的人總是能看見我和姚鈞一對冤種兄弟待在一塊兒。有話說的時候就扯扯犢子嘮嘮閑嗑,沒話說的時候就逗貓遛狗喂雞趕鴨。
想好了要去珠峰之後,宋硯的刀練得就更勤了。除了南宮問之外他也會找別人比劃比劃,甚至坐著輪椅的姚老爺子有時候也會手刺撓跟著過上幾招。
我蹲在河邊搓洗衣板,抬頭問姚鈞:“大哥你能看出來宋硯和南宮問誰更厲害嗎?”
“看不出,應該是不相上下吧。”姚鈞背對著日頭坐在橋上,陰影正好罩住我,“南宮問的刀是獨孤莊主親自教的,他跟宋硯比試,未嘗不是獨孤莊主在和宋將軍比試……此外南宮問曾經還得過宋將軍指點,這麼看來,小侯爺要略遜一籌了。”
“……”
用等量代換法評估武力值,虧他想得出來。
姚鈞的聲音輕了幾分:“這些天我看著他們兩個,總是會想起小錚。他的天賦和南宮問一樣好,倘若他在,必定分不出勝負不肯罷休……”
“我和宋硯已經商量過了,不管他肯不肯,都一定要給他綁回來,”這事一直是卡在我們爺仨心裡的一根刺,“京城那邊還有平王照應著,等珠峰論劍完事我倆就過去,你盡管放心。”
“小侯爺是拋家舍業跟你過來的,這本來就不合規矩,再跟周家人有糾葛對他不好。”姚鈞無比堅定地告訴我,“沒護好小錚是我的過錯,你不必自責。眼下爹的身子見好,公孫學也算穩妥,不日我就動身去京城——對其他人我都說是去收賬,實情只告訴了你,務必替我瞞住。”
“不行!”
讓他一個人拖著傷腿翻山越嶺去王爺府搶人?這像什麼話?!
姚鈞搶先一步安撫我道:“我的腿不打緊,而且我也不會和寧王發生正面沖突。今天跟你說這些並非臨時起意,你按照我的囑咐做就是。”
我咋可能放心:“那這樣,我陪你去,不叫宋硯。咱們掰不過周冬的大腿,要救小錚必須得靠平王,所以這事還是得我辦。”
“平王若是靠得住,不用你說情也會伸以援手;若是靠不住,你說情又有什麼用?”姚鈞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絕了我,“小欽,你能平安回來已經是萬幸,我不能再讓你冒險。”
我明白我沒法再說動他:“哥……”
姚鈞俯身摸摸我的頭頂:“哥的心願就是爹能安享晚年,你與小錚能平安快樂。現在你和爹都做到了,就差小錚了——你就成全哥這一次,好麼?”
我低頭抹把眼眶,沒再跟他爭辯。
166)
姚鈞離開時已經快到七月底,差不多的時間,山莊收到了一封邀請函——是上官鐵柱的親筆,大意是歡迎宋硯在中秋那天蒞臨論劍現場與眾武林俠士以武會友友好交流。
派件的小哥說今年珠峰論劍的規矩是各大門派都只能推舉出一人參賽,獲得參賽名額的選手可以直接登上珠峰角逐“天下第一”,而其餘人除了觀賽之外還可以找在場坐鎮的前輩大拿挑戰,只要贏過一人,就可以正式參賽。
宋硯無門無派,上官鐵柱算是給他直接保送了,省了個爭入場券的步驟。
有了這邀請函,宋侯爺像是打了雞血,每天起早貪黑練功幾乎沒跟我一起吃完一頓整飯,只有夜裡能安安靜靜在我身邊躺上幾個點兒。快到出發前的一天晚上我做了個不咋好的夢,天矇矇亮人就醒了,醒了之後就拄著臉看著他,忽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實——天底下居然有宋硯這麼十全十美的人物,這麼十全十美的人物居然輕而易舉被我拐到了手。
“怎麼醒這麼早?”他閉著眼睛問我。
“就想看看你,”我摟上他,一陣心慌,“就我陪你去麼?南宮問他不去?”
宋硯慢悠悠說:“去,但他說他不比試,只當看看熱鬧……你怎麼了?”
“沒啥,就是想下次論劍也陪你去,不止這一次,”我也不知道我在顛三倒四地說個啥,“下次是十五年後,再下次是三十年後,再再下次是四十五年後,再再……不行那時候咱倆夠嗆還能走得動了,那就還能走得動的這幾次,都讓我陪你去行不?”
“……”
宋硯睜開眼睛,睡意沒了。
眼見他開始大腦宕機,我尋思著找找補,不想他快我一步出具了分析報告:“是不是我這陣子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我一時語塞:“啊?沒,沒有……”
他認真思考:“明明就有。”
說完,宋侯爺身體力行地翻了個身,相當霸氣地把我裹在懷裡。我被他那偉岸的胸肌夾得好懸窒息,嗚嗚著告饒幾聲,只聽他鄭重宣佈:“今日就算告假,不練了。方才你說陪我去論劍的事我都準了,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別的想做的?跟我說說?”
“……”
謝邀,已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