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以為自己是花了眼睛:“……鶯鶯?”
懵逼了幾秒後我才確信,站在我面前的這姑娘還真就是她。
“其實我一早就看見了你,但是沒敢認,問了名姓才確定,”鶯鶯一言難盡地看著我,“過來,我給你上點兒藥。”
“你咋在這呢?獨孤敗不是帶你回山莊了嗎?”我順著拐走過去坐端正,“對了瞧我這記性,我得叫你……”
“還叫我鶯鶯就好,先別說話,忍著點兒,”她拿小藥匙輕輕拍了我一下,“我與王妃是朋友,過來陪陪她。倒是你,怎麼就成了周大福的跟班兒了?”
我不知道該咋解釋是好:“唉,我這邊情況有點兒亂,以後再細說。有個要緊事我得問你,順王的事你瞭解不?”
鶯鶯:“順王?他怎麼了?”
我說:“他好像要造反,還有那個啥白紗堂,我聽說……”
“說話前也不看看你腳底下踩的是什麼地方,沒輕沒重的。”鶯鶯收起藥膏,不大高興地打斷我,“這話不許再說。時候不早你去歇著吧,這藥早晚各一遍,明天你自己抹。”
我碰了一鼻子灰:“哦。”
141)
連著顛了兩天馬車我渾身幾乎散了架,這一宿總算是睡了個踏踏實實的好覺。午飯過後我到王府小花園裡溜達了一圈,沒打聽到周大福的訊息,更沒打聽到宋硯的訊息。
第二天我實在是等不住了,託門口值班的姑娘給鶯鶯送了話。那姑娘踩在吃中午飯的點兒回來,把我領去了王府後廳,說是周大福叫我一起吃飯。
主持場子的還是東方紅自己,她跟周大福各自一桌隔著空地坐著,鶯鶯就站在她身後。柳岸還沒回來,乍一看這畫面確實有點兒冷清,怪不得周大福把我叫過來暖場。
“小姚這臉好得還挺快,就是眼圈子還是烏青著,”周大福瞅我一眼,然後問向對面,“柳岸那邊怎麼樣?”
東方紅回答:“還在帶人查著。”
周大福沒再死抓著這茬兒,跟東方紅倆以順王為中心扯起了家常。我插不上話,幹脆邊幹飯邊豎著耳朵旁聽:
周大福:“小夏吃過飯了沒有?”
東方紅:“王爺的飯菜是廚房單獨做的,一早就送過去了。”
周大福:“老大不小的人了,因為饞嘴害了病,傳出去讓人笑話。這次的事下不為例,再有一回,你們兩個我一起罰。”
東方紅:“……爹教訓得是。”
周大福:“現在小夏病著,小春也沒訊息,你就好好守在王府裡,有什麼拿不準的就過來問我,裡裡外外的事都上上心。”
東方紅把筷子戳進了碗裡。
氣氛一時尷尬,我趁機插播:“那個,沒訊息的不只長公主,還有宋硯……他這走了兩三天了還沒個動靜,別再是碰見了啥麻煩。”
聽見我這麼一說周大福才把扔在腦後的宋硯提溜了出來:“對嘍,宋硯也沒訊息。這幾個孩子真是沒一個省心的……來人,去告訴柳岸,讓他派人接下宋硯。”
東方紅瞅瞅我倆:“永安侯怎麼了?”
周大福面不改色地端起飯碗:“去給小姚買擦臉藥了。”
到這我們都沒再找話,各自悶聲幹飯。鶯鶯俯身給東方紅斟了一小杯酒,東方紅抬頭看了看她,然後拈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把碗底的飯粒子劃拉幹淨,撂下光溜溜的空碗時只聽見“啪”的一聲響——這聲不是我整的,是旁邊周大福,他老人家一個手抖把筷子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