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加急的五個手指開始顫抖,就在現場一片沉默時,一個老熟人從人堆裡遊了出來:“幹啥呢這是,咋這麼熱鬧!”
我的右眼皮開跳——正是四號男嘉賓端木林森。
傻大個給他放了前情提要:“這德幫的人打著送快遞的旗號私吞了我二兩銀子,我要報官,他們卻仗著人多勢眾百般狡辯。”
“啥?你說這事?”端木林森直接自首,“這事簡單,銀子我拿的,都散了吧。”
“……”
矮小夥氣得直咬牙:“端木林森,你偷銀子做甚!”
“你小子注意措辭,偷什麼偷,是拿!習武人的事怎麼能叫偷呢……再說了,本來我也只是好奇你那箱子裡裝的是個啥所以才開啟瞅瞅,壓根就不是沖著錢去的,是你自己非要把錢放在那裡的。”端木林森叉著腰說,“反正不管怎麼說,這事不賴我。”
矮小夥直接伸手:“反正不管怎麼說,銀子還我。”
端木林森翻了個白眼:“不還不還就不還。”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了,那銀子由我們德幫補上就是了,”百裡加急把矮小夥拽到了身後,然後自掏腰包給傻大個交了錢,“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嘖,你們幫主沒看錯人,德幫交給你錯不了,你小子日後必成大器,”端木林森表示非常欣慰,“這樣,我也不貪你那點兒錢。今年珠峰論劍的時候,你要是看見了永安侯,找他要錢便是,想要多少要多少。”
百裡加急冒出了疑問號:“……永安侯?”
端木林森點頭:“以我對小侯爺的瞭解,他一定會去。他有個姓姚的姘頭小子正好欠我錢,你要多少,他就會給多少。”
“……”
我原地宕機了一小會兒,等回過來味的時候沒忍住一個眼刀殺向了端木林森——在感知殺氣這方面,像端木林森這種級別的大佬那都是自帶儀表盤,我這邊眼神剛發射,端木林森那邊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吃瓜群眾正在各自退場,周大福見情況不妙趁機渾水摸魚溜了出去。我延遲了一秒鐘後拔腿就跑,端木林森瞬間被點著,直接一個蹦高:“乖乖嘞,這是送上門來了!”
跑酷模式開啟,我靈機一動專挑人多的地方鑽。端木林森被一堆人形路障限制了發揮,窮追不捨了半條街後一氣之下飛身上瓦,輕而易舉地超了車,把我給堵個正著。
我欲哭無淚:“端木大俠我知錯了,我還你掛號費還不行嗎!”
“哈哈,現在想起來還啦?晚了!遲來的道歉比草賤!”端木林森亮出一個殺氣騰騰的剪刀手,“我半生積德行善,賴我診金不還的,你是第一個!”
我膝蓋一軟,腦子也短路了:“這才哪到哪啊,以後還會有第二個嘛……”
“且慢!”
生死攸關的時刻,長孫女俠突然閃現,一把把我攔在了身後。
我緩過一口氣,看見宋硯也在,正抱著胳膊站在路邊。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移開視線,像是在看端木林森。
長孫無語跟端木林森在說啥我沒心情聽,剛剛用了一張手下留人體驗卡,現在我只覺得渾身盜汗手腳發軟。我啥都來不及想,像幼兒園放學的孩子找媽那樣朝宋硯飛撲過去,直接就一個考拉抱:“嗚嗚嗚嚇死我了……”
宋硯一言不發地杵了幾秒,然後開口:“鬆手。”
“嗚嗚嗚我害怕,”我哭得更大聲了,“你都不知道,端木林森剛才追殺了我一路,我差一點兒就被他給弄死了……”
宋硯只回答:“鬆手。”
我當然不肯:“嗚嗚嗚氣氛都到這了,你就不能說點兒別的!”
我這話剛說完,宋硯連鬆手都不說了,直接強行把我從他身上薅了下來。我厚著臉皮搶起他的胳膊摟住,視死如歸地看著他:“宋硯!你別告訴我你剛才是打算見死不救!”
宋硯冷漠地甩開我:“與我無關。”
“怎麼就無關了,昨天剛說好要兩肋插刀肝膽相照,今天就無關了?”我一怒之下又把他的胳膊搶了回來,“你個渣男!我不管就是有關就是有關就是有關!”
“我再說最後一遍,鬆手。”
“我就不松我就不松我就不松!”
“不松,我就砍下來。”
“砍砍砍,有種你連腦袋一起砍,砍啊!”
一旁,長孫無語和端木林森二臉震驚地看著我們倆,愣了好一會兒。
端木林森十分糾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長孫無語十分無語:“你們兩個,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