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關你屁事!”殷華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睛發紅,“你以為你是誰?你才和她相處幾年?我在醫院陪她輸血的時候你在哪?我在她吐血的夜裡守著她的時候你又在哪?”
豆大的雨點開始砸下來,瞬間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常昱童站在雨中,渾身發抖,但不是因為冷。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被雨聲淹沒,“我不知道你那麼……”
“痛苦?”殷華慘笑,“是啊,誰能想到我殷華有一天會為了個人自殘?真他媽可笑。”
雨水順著殷華的臉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我試過所有方法…如果當年骨髓配型成功……”
突然停住,像是說漏了什麼。
“什麼配型?”常昱童追問。
“沒什麼。”殷華抹了把臉,“走吧,雨大了。”
常昱童卻抓住她的手腕:“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殷華沉默了很久,雨水在她腳下彙成小水窪。
“因為無力感。”
她最終說,“看著她一天天衰弱,我卻什麼都做不了…至少疼痛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
常昱童想起姐姐日記裡的一段話:“今天殷華又來了,帶著黑眼圈。我告訴她別再傷害自己,她說&039;如果痛苦能分擔,我寧願替你痛&039;。這孩子太傻了。”
“姐姐知道嗎?”常昱童輕聲問。
殷華點點頭:“最後一次見面時發現了。她哭了。”
殷華的聲音哽咽了,“她說如果她走了,希望我能好好活著。我答應了,但……”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殷華滿是淚水的臉。
常昱童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殷華僵住了,但沒有推開。
“謝謝你,”常昱童在她耳邊說,“謝謝你那麼在意她。”
“你知道嗎,我的出生也是因為姐姐的病,我以前也是恨過的。”
殷華的身體微微發抖,最終回抱住常昱童,把臉埋在她肩上。
她們在雨中相擁,像兩株互相支撐的小樹。
雨小了,常昱童拉著殷華到看臺下避雨。
她從包裡拿出紙巾,小心地拉起殷華的袖子:“我幫你處理一下。”
殷華的疤痕在潮濕的空氣中顯得更加猙獰。
常昱童輕輕擦拭著那些傷口,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
“疼嗎?”她問。
“早不疼了。”殷華別過臉,“從她走後,我就沒再…你懂的。”
常昱童注意到最新的疤痕確實也癒合了。
她拿出隨身帶的護手霜,小心地塗在那些疤痕上。
“你幹嘛?”殷華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