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常昱靖最終氣喘籲籲地舉起雙手,“我體力不如你。”
她們躺在幹燥的沙灘上曬衣服。
常昱靖指著天空中飄過的雲朵:“看,那像不像一隻海龜?”
“哪裡?”
“那裡!”常昱靖側過身,手臂不經意地碰到顧令儀的肩膀,“你想象力不行啊......”
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
顧令儀半閉著眼睛,聽著海浪的聲音,感覺常昱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她手臂上畫圈。
這種親暱的接觸讓她既緊張又安心。
“顧令儀,”常昱靖突然說,“你以後想做什麼?”
“不知道...也許插畫師?”顧令儀轉向她,“你呢?”
“天文學家。”常昱靖望著天空,“或者昆蟲學家。或者...什麼都行,只要能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風景。”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醫生說我的身體...如果調養好了,可以活很久很久。”
顧令儀握住她的手:“一定會的。”
常昱靖轉頭看她,眼神複雜:“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不用每天吃藥,不用定期檢查,不用被媽媽當成玻璃娃娃......”她頓了頓,“可以像現在這樣,想去哪就去哪,想愛誰就愛誰。”
“你...有喜歡的人?”顧令儀的心突然懸了起來。
常昱靖沒有立即回答。她坐起身,望著遠處的海平線:“如果我說有,你會笑我嗎?”
“不會。”顧令儀也坐起來,手指深深陷入沙中。
“那你呢?有喜歡的人嗎?”
顧令儀的喉嚨發緊。
她看著常昱靖被海風吹亂的頭發,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眼睛,和微微張開的嘴唇——那裡還沾著一點啤酒泡沫。
千萬句話在心頭翻滾,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我不確定。”她最終說道。
常昱靖笑了:“真是個謹慎的回答。”
她站起身,拍了拍沙子,“走吧,太陽要下山了。”
傍晚,她們找到一家海邊小店吃晚餐。
常昱靖點了一堆海鮮和一份小蛋糕,堅持要插上蠟燭許願。
“許了什麼願?”顧令儀好奇。
常昱靖神秘地搖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
回程的火車上,天色已晚。
常昱靖困得靠在顧令儀肩上打盹,呼吸均勻而溫暖。
顧令儀小心地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藉著車廂昏暗的燈光又畫了一幅速寫——熟睡的常昱靖,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到站了。”顧令儀輕輕推醒她。
常昱靖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突然指向窗外:“看!”
夜空中,幾顆特別明亮的星星閃爍著。
常昱靖拉著顧令儀下車,跑到站臺邊緣:“那是天琴座的織女星,那邊是天鷹座的牛郎星,中間是銀河......”
顧令儀仰頭望著星空,突然輕聲唱起歌來。
這是一首她自己編的小調,沒有歌詞,只有簡單的旋律。常昱靖驚訝地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