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片刻,轉而看向許願,“景之她眼裡全是你。”
許願的呼吸停滯了。虞景之眼裡全是我?即使現在也是這樣嗎?
“抱歉說這些。”顧令儀站起身,“我只是不想看她再這樣消沉下去,也不想你們就此錯過,就像我一樣。”
她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對了,明天是景之生日。我們準備在河濱公園野餐,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三點鐘,歡迎你來。”
夜晚許願整晚輾轉反側。
她翻出鎖在抽屜深處的禮物——一條手工編織的手鏈,藍色和銀色的絲線交織,像極了虞景之打籃球時手腕上的護腕。
這是她在拒絕虞景之之前就開始做的,原本打算作為生日禮物。
第二天下午兩點,許願站在衣櫃前猶豫不決。
她該去嗎?以什麼身份?說什麼話?
許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圈發黑,面容憔悴,哪有一點值得被喜歡的樣子。
三點十分,許願終於鼓起勇氣出門,手裡緊攥著包裝好的禮物。河濱公園離她家只有二十分鐘路程,她卻走得異常緩慢,每走一步都在質疑自己的決定。
遠遠地,她看到草坪上聚集的一小群人——籃球隊的幾個女生,還有顧令儀。虞景之坐在中間,頭上歪歪斜斜地戴著一頂紙皇冠,面前是一個插著蠟燭的小蛋糕。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發比之前更短了,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許願躲在一棵樹後,沒有勇氣再靠近。她看著大家為虞景之唱生日歌,看著顧令儀親密地摟住虞景之的肩膀拍照,看著虞景之吹滅蠟燭時勉強擠出的笑容。胸口傳來的疼痛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就在這時,虞景之突然抬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許願躲藏的樹。許願屏住呼吸,不確定自己是否被發現了。但虞景之很快移開視線,接過隊友遞來的飲料。
許願的勇氣在那一刻消散殆盡。
她悄悄將禮物放在長椅上,轉身離開。走出公園時,天空開始飄雨,彷彿在映照她的心情。
那天晚上,許願在日記本上寫下了最長的一篇日記:
“今天我差點就去見她了。但看到她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樣子,我才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和她在一起,我只會給她帶來痛苦和困擾。雨下得好大,就像我哭不出來的眼淚。
虞景之,生日快樂。
希望你永遠不要知道,有個膽小鬼曾經愛過你。”
寫完後,許願鎖上日記本,將它放進書架最上層。是時候嘗試忘記這一切了,她想。即使心已經碎成千萬片,生活還是要繼續。
然而命運總有出人意料的安排。
一週後的週一早晨,許願在課桌抽屜裡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藍色信封——和她當初放在公園長椅上的一模一樣。信封沒有署名,裡面只有一張紙條:
“謝謝你的禮物。我每天都戴著。
——y”
許願的心跳加速。
虞景之收到了她的手鏈,而且還戴著?她急忙環顧教室,但虞景之的座位空著——籃球隊今天有早訓。
第一節課開始前,教室門被推開。
許願抬頭,看見虞景之走進來,陽光從她身後灑進來。然後許願看到了——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那條藍銀相間的手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虞景之的目光掃過教室,在許願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平靜地移開。但那一秒已經足夠讓許願的心重新跳動起來。
也許,只是也許,一切還沒有完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