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稱“百日紅”的紫薇花花期較長,都九月份了,還嬌豔絢爛開在枝頭,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隨風搖曳,輕撞著玻璃窗。細碎花瓣飄落時不小心窺到了窗內的綺麗景色,一兩片調皮不知害羞的花瓣緊緊粘到窗玻璃上往裡偷看。
米白色枕頭上,金潛光滿面潮紅陷在上面扭動,頭發淩亂粘在汗濕的臉龐,“玉瓷,玉瓷。”喊著,意識渙散。
突然,她驟然緊扣住身上的顧玉瓷,脖頸高仰,天鵝頸拉出一道緊繃的弧線,喉間嘆出一聲嗚咽,“嗯——”
戰慄顫動。
脖頸重重落回到枕頭上,整個人柔軟濕潤,宛如退潮後的沙灘。
顧玉瓷抬起身體覆過來,“哈。”似被抽去脊骨般癱在金潛光懷裡。
額頭相抵,平複呼吸。
“等孩子們旅遊回來,我們就出櫃,你搬過來吧?”金潛光嗓音沙啞。
“幹嘛搬過來?”顧玉瓷長出一口氣,翻轉身體,對著天花板閉眼喘氣。
“在院子裡寫作,空氣也好。我還能給你做飯。還有,我給你買身運動服吧,咱倆早晚一起鍛煉。”
“我不喜歡鍛煉。”
“得鍛煉身體呀,剛才第一次,你都熄火了。”
顧玉瓷睜開眼看過來,底氣不足,小聲辯解:“那樣磨,我腰堅持不住。”
摸摸光滑的肩頭,金潛光低頭親親,掀眼看過來,濕漉漉,波光瀲灩,說:“用手指你也很累呀,看你喘的。”
“我......我的手不是腱鞘炎嘛。”
“這和腱鞘炎有什麼關系,這主要是手臂用力,你沒力。”
顧玉瓷一聽瞪大了眼睛,瞳孔猛擴。她是校花,但不是花瓶,也是學霸的,骨子裡還是爭強好勝的。這第一次被人說不及格讓她深受打擊。恍惚眨眨眼,緩緩抬起身體看向金潛光,嘴唇輕抖蠕動:“我,手臂沒力嗎?”
三十年前你還誇我呢!
金潛光嘴角勾起,她趕忙抿成直線,垂下眼睫,“不太有力。”
“你......你不都到了嗎?”
“好久才到的。”金潛光說不下去了,鼻孔擴張,嘴角壓不住。她趕忙背過身趴到枕頭上,露在枕頭外的梨渦越來越大。
看著眼前瓷白的後背,發絲淩亂粘在上面,如同水墨在宣紙上洇開,風情得讓人心口發燙,顧玉瓷眼睛眨了又眨。
剛才不是蠻激動的嗎?
她還以為自己最低也得有九十分呢,怎麼到最後受給的評價是“不太有力”。舔舔嘴唇,喉嚨吞了又吞,眼神怯弱。抬起右手,酸軟無力。閉眼嘆氣。
“寶貝。”金潛光翻過身,長臂圈來顧玉瓷脖頸,嘴唇覆上。
顧玉瓷生理性輕啟嘴唇,吞送糾纏,心裡千轉百回思考著受的評價——不太有力。
“上來吧。”三個位元組,輕如羽毛般撫過耳旁,卻震得顧玉瓷睫毛直顫,“還要來嗎?”
“我還想。”金潛光的聲音似從天際傳來,黑雲壓頂般讓顧玉瓷忘了呼吸。
看看身下媚眼懇求的人,眼神欲說還休,爭強好勝的顧玉瓷深吸一口氣,咬牙抬起身。
窗外的紫薇花在風中簌簌飄落,玻璃上粘了一堆沒道德的花瓣圍觀。
“哈。”顧玉瓷從空中跌落進金潛光懷裡,失去意識般輕喘著閉上雙眼。
“你看,你要鍛煉吧,攻兩次都能把自己累癱。”都高了,受還殺人誅心。
想起身反駁,別說手臂,整個人都沒有力氣。顧玉瓷感覺自己就像一臺電量耗盡的電動車,目標是清晰,油門也踩到底,可——就是跑不起來。
有心無力!
一滴清淚從一生好強爭第一的顧玉瓷眼角滑落。
“潛光,幫我……買身運動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