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好生疏的字眼,猛一聽燙人得慌。
“咳,咳,不,不是,你想哪去了,就好朋友。”真是太意外了。錢百億,說朋友、晚輩或者閨蜜都合適,就是不能說戀愛,八杆子沒一杆子。
“哎呀,你小心點。”顧玉瓷眉眼彎起,語氣歡快,往耳後掖下頭發,抽出紙巾要幫金潛光擦拭嘴角的湯汁。
金潛光微微往後仰了仰身體,接過顧玉瓷手裡的紙巾,“我自己來。”看著顧玉瓷的臉,疑惑,不是病了嗎?怎麼這麼紅光滿面的?
不僅如此,只是簡單的幾個菜,顧玉瓷吃了兩碗米飯,完全不像厭食症。
看著這情景,金潛光的腦袋像用了多年的廢舊電腦,轉不動,要宕機。
顧玉屏坐在桌旁看著大姐幾乎哼著曲兒收拾碗筷,動作麻利,步伐輕快,鼻孔直出氣——你的厭食症要不要這麼快好啊?配合,配合懂嗎?給你釣白富美老情人呢。
長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作為優秀的奧斯卡演員,應該什麼戲都能接上才對。顧玉屏長吸一口氣納進胸腔,鼻孔慢慢散出,找回狀態。
“所以,光姐,你看,我姐現在就能吃下你做的飯。這一口氣吃兩碗。”
廢舊電腦螢幕還在轉圈。
“你明天中午還過來給她做飯吧,”趁大姐去廚房收拾的檔口,顧玉屏把金潛光拉到一邊低語,“就當給她治病。”
不然就要喂流食了。
重啟開機,金大夫無意識點點頭。
看到這,顧玉屏忙扭向一邊,撐著鼻孔憋笑。
成了!
施施然滑開手機定機票。有大夫了,還擔心啥。
夜色漸深,只有鳥語蟲鳴和空調外機的“嗡嗡”聲在黑暗中交織。
顧玉瓷洗完澡擦著頭發走出來,一身墨綠色睡裙,幹淨清爽,塗塗抹抹著坐到床邊。看妹妹在擺弄行李箱,瞅兩眼開口:“你幹嗎呢,還不睡?不是說明天早上8點多的飛機麼,6點就得出發。”
“就睡了。”顧玉屏說著拿出一個紙袋放到床頭,也躺靠到床背上,側頭說話,“姐,我看光姐對你的感情一直沒變,看你食慾不好還要過來給你燒飯,她又單身,你到底怎麼想的?”
“能怎麼想,都這個年紀了。”顧玉瓷臉紅。她說不出口,她想複合。
哎呀,一想到這個詞就好羞恥。
“唉,你就是這性格,害羞,害羞,都五十歲的人了,又……”
“又不是十五。”顧玉瓷接。
“是啊,你都明白,還磨蹭什麼啊。你們都錯過三十年了,還要再錯過嗎?”
顧玉瓷當然不想錯過,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咱們都五十了,這個年齡,身體啊、心裡承受度啊都不像年輕時了,哪能像小年輕那樣你拉扯我、我拉扯你地談戀愛。”
“咱們這歲數遭不住的。”
妹妹說的這兩句話,顧玉瓷無比認同。她現在吃口醋都能把自己噎病。這要是虐戀,直接能飛升。
“還有啊,”看催婚起不到效果,顧玉屏換了種說法,“你們倆不要給孩子惹麻煩。”
“我們怎麼給孩子惹麻煩了?”顧玉瓷不解,皺眉詢問。
“你們這個樣子,心雨她們小年輕,都那麼聰明,肯定很快就看出來了。你說到時候她們是催你們在一起呢,還是裝作不知道?你這不是給她們造成心裡困擾麼?”
這句話打動了顧玉瓷,她沉思著沒說話。她就怕給別人惹麻煩,何況是晚輩。
“所以,你倆要在她們發現前把關系捋順了,別讓晚輩再操心惦記,多尷尬。”顧玉屏當人民教師可惜了,這麼擅長攻人心,保險精英、婚戀顧問這些工作都欠她一個崗位。看大姐態度軟了,乘勝追擊。
最終,顧玉瓷被逼投降,按著額頭詢問怎麼提前捋順了。
“來快的。”顧玉屏斬釘截鐵。
“什麼快的?”
“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