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嘉樹看了眼門口,又低下頭坐到辦公桌後,坐姿筆直:“進來吧。”
“姐,媽讓我問問你今晚有安排沒?她要給你煲愛心湯。”是金姊歸走過來,一錯身就坐到辦公桌上,晃腿。
“下去。”遊嘉樹瞟了一眼,繼續翻檔案。
金姊歸“嘖”了一聲,還是聽話地從桌子上跳下來,癱坐到落地窗旁的沙發上。
落地窗外霞光四射,視野通透。不遠處的濕地公園落了薄薄一層白霜,彷彿被一層銀色的薄紗覆蓋。樹枝光禿禿挺立在寒風中,搖曳顫抖。湖面上幾只不怕冷的野鴨還在遊來游去,低頭啄食。望過去,靜謐、冷冽卻充滿生機。
“媽就是想你啦,你這一出國就是半個月,昨晚如果不是你飛機落地太晚,都想叫你過去吃飯呢。”金姊歸躺在沙發上伸手夠茶幾上的零食,“肉肉也想你了,它這幾天食慾都不太好。”
“你又欺負它了?”
“我怎麼欺負它啊,它跟著咱媽睡的好吧。真是受不了,就你慣的,一隻貓,整天像個人一樣讓摟著睡,成精了。”巧克力解開已經放進嘴裡,金姊歸說話含糊不清,“晚上去不去喝湯啊?”
“今晚去不了,我一會過去看下她......”話沒說完,又有人敲門。
「當當」,是大波浪段箏走過來。
“回來啦?哦,金子,你怎麼躺這?”
遊嘉樹抬腕看了看時間:“有事嗎?我下午一點的飛機,去蒙市的展銷會。事情不重要的話等我回來再聊。”
“箏姐,你覺不覺得我姐太拼命了,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都沒一點個人生活,無趣。”金姊歸說著又拆開一板巧克力糖要往嘴裡放。
“呦,看樣子你最近的個人生活不錯啊,和那個誰,錢小雲?”段箏一撩大波浪,撐住辦公桌面笑著調侃。
“錢慕雲,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還記不住。”扔掉巧克力糖紙,金姊歸坐直身體,語氣抱怨。
“哦,對,錢慕雲,上次讓我載著你去送桃酥,出門我就被人追尾了,你得請我吃飯。”
“這都好說。”金姊歸說完又癱倒在沙發裡,擺手:“別提了,現在不理我了,怎麼找她都不理。”
“鬧別扭了?”段箏看她嚼巧克力,忍不住扭過來坐到沙發上也抓了一塊,悉悉嗦嗦拆包裝紙。
“明明晚上送她回家還好好的呢,早上突然就翻臉了。”金姊歸皺緊眉頭,思考不明白。
“不會是你技術太差吧,人家嫌棄你。”
金姊歸一聽抬起身體:“不可能,那方面她爽著呢……”
“咳,”坐在辦公桌後的遊嘉樹咳嗽一聲,“談戀愛就好好談,好好待人家,有誤會就誠懇說清,有錯誤就及時改正,別整那些亂七八糟的。”訓斥妹妹。
“我沒亂整好吧,我現在變乖了,你看,我來公司兩三個月了,工作也很努力吧,也沒亂去勾搭別的女人。”金姊歸挺著脖頸抗議,青筋時隱時現。
“你知道就好。”遊嘉樹說完不再理她,繼續翻閱資料。
“唉。”金姊歸窩進沙發裡嘆氣,她怕姐姐血脈壓制。
正嘆氣呢,手機響了。一看螢幕,金姊歸臉笑開花,馬上坐直身體,“嗯,慕雲,在公司,現在嗎?可以可以,我馬上過去,你等我。”說完話彈跳起身,“這是原諒我了嗎?讓我馬上立刻現在就過去,聽聽,‘馬上’‘立刻’‘現在’,哈哈,要生撲我嗎?”
“要命了,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走啦,走啦,再見。”
“箏箏姐,麼。”金姊歸兩眼發光,手舞足蹈。
段箏嘟嘴飛吻:“麼”
“姐,麼。”
遊嘉樹轉過眼神沒回應,望著妹妹跳著跑走的背影,嘆氣:“這麼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
“小孩子,小孩子都談戀愛了。你呀,比她就大8分鐘,看著大了8歲都不止。”段箏笑,突然像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到辦公桌旁,靠著桌面,抬腳輕踢遊嘉樹的腿,笑得鬼,“哎,你知道我前幾天遇到誰了嗎?”
“誰呀?”遊嘉樹頭也不抬對著檔案看電腦上的報表,隨口問道,她以為又是好朋友的哪任老情人。
“裴心雨,你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