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兩個攤位,還有一個攤位也在,那就是小熊依偎著她的冰糖葫蘆車,在這寒冷沉寂的深夜,冰糖葫蘆車在霓虹燈一明一滅的照射下,顯得孤單又溫暖。
裴心雨看著孤單單站在那望著馬路的小熊,緩緩把車停到了路邊:“然然,慕雲,你們想不想吃冰糖葫蘆?”
柳姑然正窩在副駕駛位向大家炫耀她的榜一大姐,和她有多少互動,她得加個私信等等,一聽到裴心雨問吃不吃冰糖葫蘆,馬上接,“吃,吃,給我來一串緩解壓力。”說著便抬起身體往外看,看到了正望向她們的小熊,“我去,又是那個小熊,我不吃她做的,她做的太粘牙了,她……”
裴心雨已經解開了安全帶,“嘗嘗吧,或許人家進步了呢。”說著便推開車門要走出去,“山楂的,草莓的,山楂夾草莓的,慕雲吃什麼口味的?”
“都可以。”
裴心雨買了三串冰糖葫蘆,山楂夾草莓的。
“我不吃,我害怕,我有牙冠。”等裴心雨把冰糖葫蘆遞給柳姑然時,柳姑然扭著頭抗拒。
“你看,她改進了,這次都給粘糯米紙了,不是麼?給,慕雲,你嘗嘗。”裴心雨努力推銷。
“快開車吧,小熊一直看著我們,我有點害怕,是不是我吐槽被她聽到了?”柳姑然看看一直呆望著她們的小熊按上了車窗玻璃。
“嗯,確實有些粘牙,這……”錢慕雲口齒不清評論著。
“是吧,是吧,還粘牙是吧,還好你沒有牙冠,不然會被它粘掉。”柳姑然舉著冰糖葫蘆更不敢咬了,直流口水。
“你得允許人家改進呀,這不都粘糯米紙了麼?”裴心雨替小熊說話。
“哦,粘個糯米紙,這是標配好吧,粘個糯米紙我就要吃它了?我扶貧呢?”
“你要考慮到她是殘障人士,這麼晚了,這麼冷的天,還在那站著賣,多可憐。”裴心雨心軟。
“殘障人士?”錢慕雲才知道。
“嗯,聾啞人。”柳姑然接,“唉,那就吃吧。”她輕輕地用舌尖舔冰糖葫蘆,她不敢大嚼了,怕牙冠被粘掉。
令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裴心雨又把車停在了小熊攤位旁。
“喂,又買冰糖葫蘆啊!”柳姑然抗議,她昨晚又差點沒把牙冠粘掉。
“你看她攤位上都沒有人,這麼冷的天,給她開開單。”裴心雨說著就下了車。
“要兩串山楂夾草莓的。”裴心雨站到攤位前對著小熊比劃,錢慕雲今晚又去小姨家住了,車上只有她和柳姑然。
小熊愣半天,緩緩低頭開啟玻璃門,伸手拿糖葫蘆。
面板白皙,手指修長,手型很好看。
裴心雨看著看著心裡就有些心疼,第一天她就看出來小熊是女孩子了,這麼白淨的女孩子是位聾啞人士,這麼冷的天還出來賣冰糖葫蘆,可能冰糖葫蘆太粘牙了,無人問津。
多可憐,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
這麼想著想著就有些出神,直到小熊把冰糖葫蘆遞到她面前晃了兩下,她才回過神,剛接過冰糖葫蘆,就聽到旁邊一陣騷亂,“城管來了。”聲音不大,但卻像在平靜的湖裡投了一顆炸彈,賣烤冷麵的大哥鏟子一扔,騎起三輪車一溜煙跑了。
“哎,我的烤冷麵,我的烤冷麵。”一位男顧客從手機螢幕上抬起頭,大喊著要追。
“一會回來。”烤冷麵大哥一騎絕塵消失在拐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