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5點,天色濛濛開始發亮,滿天朝霞,出發層活躍著不少趕早班機的人們,三三兩兩或急匆匆拉著行李箱走過,或等在賣煎餅、咖啡的攤位前買早餐。
一個胖小夥張著大嘴打著哈欠正等候在煎餅攤位旁,突然,一個年輕姑娘拉著行李箱撞過他往出口走,“對不起。”姑娘回頭道歉,發現是位美女,小夥子眼睛亮了。只見美女捏著機票,幾乎飛奔起來,風衣揚起,長發飄散,小夥子忍不住多看兩眼,小聲嘀咕“這美女是不是弄錯了,她奔跑的方向似乎是出口哦。”,美女沒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等的煎餅剛剛卷好拿到手裡,一回身,就看到撞他的美女又拉著行李箱飛奔返回了,直沖登機口。
“這麼著急,幹嘛呢。”小夥子咬了一口煎餅盯著那幾乎飛奔起來的背影疑惑。
當正在吃著烤包子的柳姑然接到閨蜜電話說已經降落到喀什機場時,不小心吞下去了一大塊羊肉,她被震驚到噎住,閨蜜千裡尋渣女,來找初戀情人了。
正午時分,烈日炎炎。
“不是,親愛的,不是你提的分手嗎?你還找什麼啊?”柳姑然幫閨蜜拉著行李箱進入酒店大門,一臉迷惑。
長卷發、大紅唇、緊身白色t恤搭配星藍色闊腿仔褲,黑墨鏡下的柳姑然漂亮得有些張揚。
裴心雨面色有些憔悴,一夜沒睡,她往後撥了撥長發,“我就是不甘心,我最後給她說了要和好,她沒有回我資訊。”說著說著,眼眶又開始發紅。
柳姑然一聽,抬手摘掉墨鏡,幾乎要翻白眼,“你甘不甘心的還有什麼意義呢?六年多了,她肯定也有她的生活了,這再見面有什麼意義呢,你想複合?”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她當年為什麼不回我資訊。”進了電梯後裴心雨抱臂靠廂壁站立,語氣執著,還帶著怒氣。
轉頭看電梯內壁,金屬表面反射著淡淡人影,柳姑然閉眼長嘆氣,她是不會做這麼感性又沒意義的事情的。
“哦,她如果回答她舊情難忘,你就再投入她懷抱唄?”恨鐵不成鋼,柳姑然轉頭分析。
裴心雨嘆一口氣,低頭抬腳走出電梯,“時過境遷了,應當是錯過了。”語氣難掩低落。
“對啊,你都知道時過境遷了,知道錯過了,還費氣巴拉地來找,無論如何都是沒有結果的事,何必再做呢,走,這邊,1101室。”柳姑然說著引著好朋友刷卡進房間。
裴心雨望向柳姑然,眼神堅定,“然然,我真的需要見她一面,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管不住我的心,午夜夢回總是想到她.......”說著說著裴心雨低下頭,她不想再讓人看到她流淚。
吸吸鼻子,平複平複,裴心雨抬起頭望向窗外,酒店就在喀什古城的東門外,從窗戶望去可以看到這座千年古城裡的高臺民居,生土楊木,依崖而建,錯落有致,古樸滄桑。
裴心雨卻無心觀景。
“我想見到她,讓她親口說出,我們分手了。”說完這句話,一行清淚又從裴心雨的眼眶裡滑落,她側頭裝作看房間擺設,把眼淚彈掉。
柳姑然還是看到了,嘆了口氣,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午夜夢回惦記的事。
“唉,我現在是知道了,人生大慘事還有一件沒被大家傳頌。”
“什麼?”裴心雨奇怪閨蜜的感慨。
柳姑然抱著手臂靠在桌子旁,一字一頓,“前任沒死透。”
裴心雨一聽就別過了頭,確實,她的沒死透。
“我陪你找,好吧,現在都兩點多了,你先吃個午飯,咱們再商量怎麼找?”柳姑然看裴心雨臉色不太好,拉住她的手安撫,如果不能理解,就先支援吧。
“謝謝你,然然,嗯,這個房間就是你和大波浪姐姐共度良宵的地方啊?”裴心雨平複了心情,又看了看房間,寬敞舒適,裝修典雅,大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個古城。
柳姑然一聽臉就紅了,推開閨蜜的手,“說什麼呢,別提她了,走,你先收拾下,我們下樓吃飯。”
裴心雨看閨蜜害羞了,也沒有強拉著問,轉身進洗手間,在門口,扶住門框笑著又問句,“你不再給我講講細節?”
“哎呀,你趕緊收拾吧,不是還找你的遊……對,遊什麼?”
“嘉樹。”
“對,你那棵樹,趕緊了,我們出去。”柳姑然突然覺得呆在這個房間有點尷尬了,她前晚和那個大波浪確實翻雲覆雨地夠激烈。
“也不急,這個要看緣分的,找不到也不影響,我還是我,就當來旅遊了。”裴心雨撲著粉底補妝,畫口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明豔一些,抿抿嘴唇,“六年了,沒她的生活不是一樣也很精彩麼。”
“哼,口是心非,我真是服了,明明長著一張可以一次談六個物件的臉,非得在一個人身上折磨六年,你是把她當成遊戲打了嗎,非要通關?”
最後理理頭發,把化妝包裝進挎包裡,揚起下巴,勾出笑容,裴心雨沖閨蜜眨下眼睛,“走吧,去領略一下大美喀什。”
“去隔壁吃新疆菜吧,羊肉超地道,羊肉串這麼大一串,一串.......”柳姑然挎著閨蜜的胳膊走出酒店比劃著。
裴心雨看看頭頂的天空,湛藍,沒有一絲雲彩,扭頭道:“然然,去昨天你喝石榴汁的地方去吃吧。”
她想走走那條路,遊嘉樹走過的路,再吹吹那裡的風,吹拂過遊嘉樹臉龐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