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遠遠就能瞧見雲殿昏黃的燭火,皇宮裡被內務府的人掛上了喜迎年節的新鮮物件兒。
看著就喜慶。
連雲殿外頭都被掛了幾條紅色綢帶,幾個小太監原本還不明白,然後來聽說是崔公公讓掛的,也就不再追問了。
月影照不到殿內,但窗邊冷光與燭火的交織忽明忽暗,讓人心底泛著漣漪。
“唔,涼。”遙如意眼角泛紅,淚光隱約掛在眼角,他仰著頭不去看,卻趁機被人咬上脖子。
男人呼吸熾熱,但聞言頓住了動作,“遙如意……朕要瘋了。”
“唔——”
燭火亮了整夜,直至天明,雲殿內方才滅了燈。
食髓知味,顧回舟第二日一早在遙如意額頭落下一個輕吻,他起身讓人送水進來,地上滿是散亂的衣裳,男人一件件給撿起來,嘴角的笑都沒放下過。
他手中拎著一條白色衣帶,那是他昨夜從遙如意衣袍上撕下來的,這布條在後邊纏在遙如意手腕上,顧回舟想著神色再次晦暗,他舔著嘴角,回想著這人昨夜的模樣。
“唔——”一聲輕哼。
遙如意擰著眉睜開眼,他一雙眼控訴般看向顧回舟,“你看,我手腕紅了。”
“朕的錯,”顧回舟立馬認錯,但手上那布條被他好好收起,不知日後還要做什麼。
遙如意見狀也不多說,他看著顧回舟的眼笑了,昨夜兩人的契合讓他心裡到現在都好似盛滿溫水般一直暖著。
原本他還怕腿上擦紅,但沒成想竟然是手腕,“顧回舟,我還想睡。”
“睡你的。”
遙如意瞧向屏風處,他剛剛好似聽見有人來送水,“一會水涼了。”
“朕再讓他們送。”
“撲哧,”遙如意笑了,他從錦被裡伸出的手滿是紅痕,就這麼伸出來把他自己都看愣了,頓時又一眼怨怒看向顧回舟,“都紅了。”
“嗯,朕弄得。”顧回舟上前把人抱著,這時候他還不老實,握住遙如意的手就吻上去,偏偏把沒紅的地方又染上一記烙印。
“唔,顧回舟!”
男人胸前的抓痕也不少,遙如意看著看著聲音小了,“我想再睡一會。”
“嗯,朕給你洗。”
“好。”
一連幾日晚上,雲殿的燈都一直亮到天明,崔祥祝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把下人們都趕遠遠的,可別妨礙了皇上。
終於到了年節,這一日滿國歡慶,宮裡宮外都蔓延著喜慶熱鬧。
酒喝了大半,徐儀拱手目送皇帝離去,這時候不用問他都知道陛下去做什麼了,暖閣的明窗下此時該放好了紙筆,等著皇帝去寫下這一年的願景。
蘭燕有些醉了,觥籌交錯間他上前來搭著徐儀的肩,“徐兄,你說陛下今年能寫什麼?”
“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蘭燕搖頭,“徐兄還真當我醉了,這不是去年陛下寫的嗎?”
徐儀笑了,“蘭兄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如今戰事已定,可還有比這更好的願景?”
“這……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已是大吉。”蘭燕端著酒盞喃喃。
“若能實現,便是大雲之幸事。”
“能逢陛下之明主,也是我等之幸。”兩人年歲相當,短短兩年如同經歷兩代王朝,二人相視一笑,“蘭大人,請。”
“徐大人,請。”
天燈陸續升起,遙如意在暖閣裡也能瞧見天上零零散散的天燈,這是他在宮裡過的第三個年,遙如意今日穿著一身紅裳,是顧回舟今日一早給他穿上的,襯得面板白皙透亮,遙如意很喜歡。
屠蘇酒比去年的好喝,遙如意擰著眉多喝了一口,隨後皺眉搖了搖頭,“還是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