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如意點頭,他手裡抱著牛肉幹,“就是你的不是。”
顧回舟沒真吃醋,他摟著人閉上眼睛,“蕭筱願能和那人鬥這麼多年,怎會毫無手段。她在簫國中的眼線也不比蕭太子差。”
擔心她?讓韓季青一人擔心就夠了。
“那也是。”
兩人互相依偎著,約莫傍晚便能到北元,如今韓季青也不用顧及京城,用不著陪百裡毅演戲,戰報還算明朗。
但實際如何,要等到了才能得知。
夜色漸深,入秋後的北元風聲蕭瑟,在戰場中更為明顯,軍中沒剩多少人,大半都在前線交戰。瞧著遠方亮起的火光,顧回舟莫眯著眼站在帥帳前,久久不能回神。
兩人都上過戰場,遙如意卻沒參與過部署,他會打仗但對兵法一概不知,即便王千山拿來再多本兵書讓他領悟也無濟於事,在草原時他一直聽著韓大海的話,如今,他聽著顧回舟說就是了。
“日後做朕的副將。”
“好。”
顧回舟輕笑,“這麼聽話?”
“我學不來這些。”讓他背書尚可,排兵布陣……他看著就好。
“嗯。”兩人也沒說多少話,二人從京城來的路上沒少睡。即便睡得腰疼也是睡夠了,如今兩人躺在帥帳裡直著腰,幾乎躺到天明。
天剛矇矇亮,帳外傳來嘈雜的馬蹄聲,顧回舟猛起身,十三也在此時撩開簾子,“陛下!韓將軍重傷!”
顧回舟呼吸一沉,他轉頭和顏如意點頭,兩人一道跟著十三去了韓季青的營帳。床榻之上,韓季青整個人如同泡在血水裡,幾個軍醫忙得手忙腳亂,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讓人傷勢加重。
“參……參見陛下。”
顧回舟冷眼瞧著,他攥緊拳頭看著軍醫顫顫巍巍的動作,“出去。”
“是。”幾個軍醫互相對視一眼,抖著身子告退。
十三在一旁趕走了多餘的人,最後把簾子放下,帳內只剩下顧回舟和遙如意。
顧回舟忙上前,韓季青身上的盔甲已經被卸掉扔在地上,他身上穿著的軟甲冑被一支利箭穿透,顧回舟將手中的瓷瓶交給遙如意,“上藥。”
“好。”
隨著男人的動作利落一拔,“欻——”箭羽被扔在地上鮮血噴湧而出,遙如意立馬把瓶子裡的藥粉灑在胸口上,那箭羽穿得極深,一整瓶藥粉倒下去都無濟於事。
顧回舟煩躁得踢了一腳地上的盔甲,韓季青已經昏死過去,但眉頭緊緊皺起,皇帝舌尖抵住上顎,他紅著眼看著床上的人,“韓季青,你要是死了朕不會去幫你救蕭筱願。”
“她本就是敵國公主,夫家死了公主回國,是自然而然的事。”
遙如意是第二次瞧見顧回舟這般失控的模樣,上次便是大獄,發現百裡毅叛國之時。
男人手指搭在韓季青手腕,他垂眸感知手下似有非有的脈搏,心底越來越沉,“韓季青!你還有個女兒。”
男人眼神猩紅,他呼吸急促想立馬把床上的人喚醒,遙如意也擰著眉看向韓季青,他突然視線一轉,自甲冑內瞧見一塊布條,一半被鮮血浸濕,但仍能瞧見上面幹涸的字跡。
遙如意立馬抽出來,就著昏黃的油燈辨認上面的字,顧回舟神色一沉,“又是這般。”
蕭竹月用這般卑劣的手段用了不下數次,但奈何好用,對韓季青來講足夠擾亂心神。
“雲國糧草一事是皇姐告訴孤的,韓將軍終究是雲國人,比不上孤和長姐的親厚。”話這般說,但這帕子瞧著是女子之物,不用想就知是蕭筱願的。
上面看的字亦用了血水染紅。
顧回舟呼吸粗重,韓季青身上的傷口流血流得少了,不知是流光了還是上的藥有用,他的醫術比不上用毒,他沉聲,“讓軍醫進——”
話沒說完,手腕被遙如意握住,“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