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如意一怔,他呆呆“哦”了一聲。恰好這時候一陣寒風帶著雪一起對著兩人的臉迎面吹來,遙如意下意識背過身去躲,但霧源可不這麼想,他快走幾步對遙如意招手,“來,進來躲躲。”
兩人進去躲雪的地方正是佛堂。
“正巧進來了,拜拜吧。”
遙如意站在原地抿唇,拜拜?就這麼進來了就拜?他聽著這話跪不下去……
他剛剛若是進來拜了也就算了,結果他剛剛沒進來,在外面和霧源聊了好一陣,如今走進來更是因為躲雪,遙如意猶豫,“這也太不誠心了……”
佛堂裡的燭火照亮兩人的臉,霧源把門關上,場外風雪呼嘯的悽厲聲頓時被隔絕在外,他聽見遙如意這麼說無奈一聲嗤笑,“如何算得上是誠心?”
“難不成還非得讓你從出宮開始就一步一磕頭,直至把自己傷得血肉模糊出現在佛堂之中才算得上是誠心?”
他不會這麼做,但若是有人這樣做了,他會覺得那人定是鐵了心來求佛。
看他就覺得他是這麼想的,霧源搖頭。然後他抬頭看了看金身佛像,自己喃喃著,“我想想……”
“凡所有相,皆為虛妄。”他說完轉過頭來看著遙如意,“別總看表面,看你怎麼想。”說完好似覺得自己突然像住持那般老練,他自顧自搖搖頭。
“來,跟著我做。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後彎腰……對,右掌放在拜墊中央……”
兩道經文聲在佛堂中一直隱隱約約響徹至天際泛白方才停止。住持路過佛堂時腳步一頓,他看著那裡邊的兩道身影,長嘆一口氣,“我佛慈悲。”
遙如意昨夜和霧源從佛堂出來時都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他回到原本顧回舟住過的臥房一覺睡到天明,但也沒睡夠。
他心裡還想著早課,便在昏昏沉沉之中出了門。
和幾人一同跪在拜墊上,口中喃喃。
昨夜的風雪沒影響到今日的天,自佛堂出來就能感受到和煦的風。甚至吹化了牆角的雪,“就暖和這兩天。”
韓思文抻了抻胳膊,“京城一直這樣,在入春前好似暖和兩日,但若要真的入春,那前陣子可要好好冷些日子了。”
“嗯,去年就是。”
“那邊來人了?”
韓思文循聲望去,頓時笑了,“青霄?”
“思文,”說完他看著剩下兩人,“長公主,十九大人。”
蕭筱願和百裡青霄不認識,兩人十分客套地互相點頭,隨後落座也說不上幾句話。韓思文瞧著覺得不對,站起身來,“我去和青霄說幾句話,如意幫我照看著點筱願。”
“好。”
百裡青霄點頭,“告辭。”
待那兩人走了,遙如意伸手幫蕭筱願倒了一杯清茶,隨後便和女子一同坐在圓桌旁吹風。
也是今日的風暖,不然蕭筱願也不會出來。
“若是當時的話冒犯到了你,本宮該對你賠罪。”
遙如意一怔然後也想起來了,“沒事,我沒關系。”說完他又想到了顧回舟,如今再想想,他那時候好些次跟他提這位公主手段殘忍,許是因為此事。
嘴角不自覺上翹,被眼尖的蕭筱願發現,“又在想陛下?”
“嗯。”
“你倒是誠實。”悠悠嘆一口氣,蕭筱願去看崖邊的雲,一團團浮在空中沒有重量,“陛下待你好,你喜歡他很正常。”
原來她也知道。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蕭筱願失笑,就皇帝那一副不加掩飾的性子,也沒故意遮掩,只要是見過兩人的幾乎都瞧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