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禦膳房今兒做得哪裡不好?老奴瞧著大人都沒吃幾口。”
遙如意一愣,他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因著這一事步子也慢了下來,“今日不餓,看書看得認真了些。”
崔祥祝鬆了口氣,“聽大人這樣說,老奴就放心。”他還想再說什麼,但眼瞧著穿過長廊就到了雲殿,“大人先回去吧,老奴還有要事。”
“好。”
遙如意也顧不上問崔祥祝要去做什麼,他瞧著長廊盡頭已經點亮燭火的寢殿,抿著嘴快步往那邊走。
越靠近寢殿心情越爽朗,遙如意好似有了剛剛化形時的激動,他推開門就瞧見男人已經在房裡了,正對著銅鏡擺弄自己的領口。
遙如意一頓,顧回舟已經好久沒把自己弄得這般花哨,平日裡他雖然也素愛穿這身紅袍,但這串珠、玉飾和耳墜……
顧回舟笑了,他瞧著也心生歡喜,“顧回舟。”
“回來了。”男人語氣幽幽,對著遙如意伸手,招呼著人過來。
遙如意上前被人抱在懷裡,銅鏡裡的景象昏黃一片,讓人看不清真假。男人耳上的金玉墜子在銅鏡裡更是瞧不清真容,似乎是燭火般閃著亮眼的光,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晃。
瞧得遙如意眼暈,後就不再盯著那處了。
“朕今日這身如何?”
“好看。”
堂堂大雲國皇帝此時竟有幾分花樓裡小館兒的意思,他輕笑,“十九大人的生辰,昨日是朕來不及準備。那今日定要讓十九大人歡喜。”
遙如意笑彎了眼睛,左胸下的跳動震得他整個人酥酥麻麻,靠在人懷裡心口發癢,“好。”
“嗯,那走吧。”
“去哪兒?”
顧回舟伸手攬著人的肩膀,“跟朕來,帶大人去過生辰。”
“好。”
兩人這次倒是沒出城,連宮門都沒出。遙如意被人帶著在宮裡繞來繞去,最後他看著眼前的一座高樓,問,“我先前怎從未來過這裡?”
“呵。”皇帝從鼻腔裡溢位一聲笑,他輕柔了兩次遙如意的耳尖,好似把白日裡沒得手的那下找補了回來,“這是朕的後宮。”
“十九大人想何時來?”
遙如意突然一陣臉熱,“我怎麼知道。”
“不怪大人,怪朕。怪朕一直沒帶大人來過,那如今朕帶大人去瞧瞧。”說著,顧回舟伸手攥著人的手腕,率先往前大跨一步。
高樓瞧著有七八層,兩側的侍衛對顧回舟行禮,頭直直看向地面,不敢抬一點。
“好。”
遙如意點頭,在京城中亦有不少高樓,花樓好似也有四層,但都比不上此處的富麗堂皇。雕龍畫柱之間都掛著紅色的紗幔與流蘇,燭火昏暗搖曳,在地面上留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看著自己的身影逐漸融入那處曼妙的燭火之下,與輝煌的光影交織在一處。
遙如意放輕了呼吸。
他問,“為何要建如此一座高樓?”他剛剛瞧著殿外,寫著與星閣。
“自然是為了給十九大人過生辰。”
男人說謊話眼都不帶眨一下。遙如意撇嘴,他才不信。
氣息裡帶著笑,顧回舟帶著人繞著階梯慢慢往上走,冬日的夜風聲呼嘯,他身上披著黑金色的狐裘是說不出的威嚴與尊貴。
男人光看著背影就讓人忍不住想低頭臣服,卻在轉頭間露出無辜的模樣,“老皇帝為了討宮裡的女人歡心,特建了這座高樓。在最高層能瞧見整座宮裡的盛況。”
他聲音悠悠低沉又寧靜,“但沒等到樓建好,老皇帝就死了,前些日子朕讓人建完了。”
倒是便宜了他。
到了第七層,已經是最高層了。
蘑菇還從未在這個角度看過皇宮,昨日下了一夜的雪。罩在各處宮殿的屋頂,冷白色連成一片,而在各處宮路上都有太監掌燈。
這幅景象如今在高樓之上望過去,就是暗夜裡的冷白與明黃色互相交織。勾出這一副富麗堂皇的宮殿。
他趴在欄杆上往下望去,樓下那幾名侍衛變成了小指大小的人影,他仔細瞧著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