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淩遲示眾——”
“豈有此理!怎的也要帶去刑部走一遭!直接死了未免太便宜他!”
“就該誅九族——”
……
王顯被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眼中無神垂頭,“我,我,我錯了!陛下臣錯了!”他自顧自嘟囔,“臣還自掏腰包從簫國買糧食分給百姓,臣、臣會贖罪的陛下!陛下!”
顧回舟冷聲,軟成爛泥一樣的人去不了他的眼,“交給刑司。”
刑司,下面大臣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怎麼忘了這個地方。
刑部歸刑部尚書管,但刑司可不是。刑司雖設在刑部,也只是為了刑部的一些便利條件。刑司是陛下登基後設立的刑法場,由陛下命人管轄。
進去的都是罪無可恕的惡人,聽說只要進去,連根骨頭都出不來。
光聽著都讓人驚怕。
渾身汗毛倒立,那人像是瘋了,連聽到刑司都無動於衷,一直在嘴裡唸叨著陛下恕罪,被禁軍像拖著一塊豬肉般拖下去。
找到了問題所在,剩下就要面臨如何解決這件事。
“愛卿們有什麼想法?”
這,種子裡被人下毒,再結出的種子裡都帶毒,亦或者幹脆結不出來,眾人面露難色。 問他們不如把太醫院的人喊來瞧瞧,說不定能更好些。
“三日,三日後早朝再議。”
“下朝——”
梁複看完那些戰報,頓時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心頭。他當初真的是腦子被蒙了豬油!
梁郃從小不學無術玩花逗鳥他都知道,當初梁家派一人前往前線他就應該讓乘風去,今日這怎的也能是個封疆大吏!
“你!這就是你想到的獲取軍功的法子!”梁複把戰報啪地摔在桌面,“你腦子裡都是糨糊嗎!”
“皇上的暗衛是那麼好騙的嗎!你也不動動腦子。還以為這次穩了,現在倒好!什麼都沒了——”
到頭來他們梁家居然給韓家做了嫁衣!
“兄長又能比我強到哪兒去,不還是要將希望寄託於一個廢太子身上。”梁郃身上看不出一點悔色。他帶著氣坐下,拳頭死死握住。
“那是先皇最後的血脈,即便是當初流放也不過是無奈之舉。”眼眶泛紅,“對,我們還有太子殿下。”
“如今軍中之人已不可信,一會我便讓府裡人去接應。”
梁郃原本便心中一團火,現如今看見梁複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模樣徹底忍不住,“他就是個廢物!這麼多年無人栽培和一個傻子有什麼區別!即便他性情溫良也許只不過在我們手中當個傀儡!”
“大哥,這個皇帝無論誰做,最後都是梁家把持朝政!顧家在這個位子上坐了有夠久的了。”
梁複瞳孔發顫,他幾次也沒能把水杯端起來,“你!”
“這萬萬不可,先皇與梁家有恩!”
梁郃愈發不解,他問,“即便有恩,在梁家保住廢太子一事上就已經還清了。先皇愚鈍,大哥還要跟著愚鈍嗎?”
“你!”梁複伸手指著梁郃冷哼,“你簡直是荒唐,先帝對梁家有提攜之恩,無論如何也要將先帝血脈扶上皇位!”
“太子不會理政便我們幫他理,即便做個傀儡皇帝,他也得是皇帝!”
“既然如此,那顧回舟又有何不同?”
梁郃冷笑,“不就是換一個兒子上位,還是大哥看廢太子好掌握,這難道不正是大哥的私心?”
“當然不一樣,”梁複看了看四周音量放低,“顧回舟殺伐無度六親不認,史上哪一任皇帝會設立刑司?他性情殘暴做事狠辣,即便死後上了九泉也依舊會有惡鬼纏著他,你當他晚上就睡得安穩嗎!”
“登基那三天,他睡在血裡。這樣的人,怎配繼承先皇的皇位!”話鋒一轉,“太子與之大有不同,太子為人仁厚溫順,與先帝別無二致,只有這般文雅之人才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房門全部關上,正午的陽光格外刺眼卻依舊照不進來。
昏暗的光線下兩人怒目而視。
梁郃死死盯著梁複,他喘著粗氣,“大哥就甘心嗎?”
“一個廢太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難道大哥指望著他起兵謀反?最後這件事還不是梁家來做,結果卻只配當一位人臣。”
梁郃偏執般的視線看得梁複一怔,他堅定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