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複嚥了下口水,讓簫國長公主自己選,顧回舟也不知是怎麼想的。若是有人勾結簫國裡通外國,那豈不是幫了他們暗通款曲。
“陛下,臣認為簫國此舉飽含深意。萬不可將和親之人選交給簫國!”
“那梁愛卿覺得,何人可擔?”
顧回舟剛剛原本打算起身,此時又坐回去,身子半側搭在龍椅上,不緊不慢開口,視線盯著手中紋路。
“臣,臣覺得……”
梁複心下一沉,此時他說出誰來都是個錯。
“你看,朕真讓你說你又不說。”
崔祥祝接到皇帝眼神,立馬收起眼底偷笑,“下朝!”
一路走回雲殿,崔祥祝都沒收住眼底笑意,他弓腰站在一側。
“陛下,今日這地龍燒得如何?前些日子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那小太監被奴才訓了一頓,現在終於會燒了,陛下覺得可還舒服?”
高位上的帝王穿著長袍應了一聲,崔祥祝笑眯眯上前,“只要陛下覺得舒服奴才就高興,陛下快嘗嘗禦膳房送來的點心,新加了梅花,聞著就香。”
京外,一處驛站旁停滿了車架。一匹匹高頭大馬被拴在一起,喂馬的小廝從一旁馬圈裡翻出一把幹草來喂,他頭也不轉,就專心致志喂馬,至於那些大人物討論的事不是他們這幫嘍囉能聽的。
長公主怒氣沖沖踩著樓梯,“當、當、當……”最後幾聲悶響踏上二樓雅間。
蕭願筱攢著一肚子火,也不顧身上的披風刮到何處,直直沖進房間坐在凳子上,身後侍女們恨不得多長十幾隻手。春芽這邊忙把掉在地上的手帕撿起來,那邊秋百小心翼翼解開刮在門上的披風。
那披風上邊繡著牡丹杜鵑,有光照來流光溢彩,更何況裡側那狐裘還是陛下去年秋獵的時候親自獵下來賜給長公主的,侍女們可不敢馬虎。
春芽關上門,忙過來給長公主倒茶,“公主消消氣,先把披風穿上,這處驛站也真是的,早知公主要來,也不提前燒好爐子。”
蕭筱願冷哼,“誰不知道他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本宮既願意前來和親,便已經有了人選,用不著他對本宮的意見指手畫腳!”
見門後晃過一道人影,春芽面色糾結,“公主,太子殿下派了人來。”
蕭筱願擰眉,修長的手指握住茶盞,一雙向上的鳳眼帶著銳利,“讓他進來。”
房門開啟,門外確站著一男子,穿著使團的官服,“使官肖寒見過公主殿下。”
蕭筱願從未在使團裡見過這人,冷聲道,“你就是我那好皇弟派來的使官?”
使官兩個字被長公主咬住。
“回公主,正是屬下。”
長公主沒說話,肖寒自己起身,“長公主稍安勿躁,太子殿下派屬下來也是為了公主的安危著想,公主殿下隻身前往敵國,身處險境。太子殿下甚是擔憂,特派屬下來保護公主安全。”
“此次公主和親之事,太子殿下已經提前知曉。特派屬下調查,殿下命屬下告知公主,若無意簫國皇帝,百裡文寒,可選。”
長公主眯著眼,手指攥緊茶杯往下重重一砸,“那也請使官告知太子殿下,本宮想嫁給誰,就嫁給誰!”
肖寒皺眉,但對上蕭筱願的視線,他無聲低頭,最後悄聲告退。
蕭筱願冷眼看著關上的門,她問一旁正在收拾床鋪的秋百,“百裡文寒是誰?”
秋百回道,“回公主,百裡家在簫國是三大世家之一,自雲國新帝登基以來略微低調,但與梁家勢均力敵,若此次韓家將軍未曾戰勝我國,梁家與百裡家會稍立足於韓家之上。
百裡文寒為百裡家二公子,先前在朝廷無名,但年節前被雲國皇帝任命要職,怕是要重用。”
蕭筱願聽完,氣也消了大半,她現在對她那皇弟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