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還真是讓那幫人失望了,找的殺手是個不懂藥理的蠢貨。即便是橙蓋這種劇毒藥物,也要讓人服下才會喪命。
居然只是草草塞在他手中。
“朕還真是命大。”
床榻上的男人長嘆,“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原本還等著嘉獎的總管太監頓時腿就軟了,立馬跪下,“陛下!”
“出去候著。”
“是。”
得了令,崔祥祝迫切地想逃出去。但在當今天子的視線裡他也只好弓著腰挪著碎步一點點出了這寢殿。
顧回舟伸手掀開被子。在泛著金絲的被褥底下,那具身子纏著大面積的白色綁帶,肉眼可見有些地方逐漸變紅。
男人“嘖”了一聲,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胡亂扯開那白色布帶,頗為嫌棄的扔在地上。
霎時間血肉模糊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腹部的血肉被一劍劃開,汩汩鮮血沒了布帶的束縛逐漸恢複活力。
那金色錦被變成了紅棕色。
即便開了地龍,皮肉暴露在空氣之中也會感到冷。但男人不在乎,他看著那小臂長的傷口面色冷凝,他沒死,那幫人一定失望極了。
盯著那傷口,他眉宇上竟染過愜意,顧回舟從床榻角落的木匣裡翻出一瓶藥粉。
隨手開啟瓶蓋將其往傷口上撒,眉頭瞬間擰緊。白色的粉末與傷口接觸的瞬間彷彿變成了層透明的膜,剛剛還在往外湧出的鮮血緩緩止住了。
男人擰緊的眉松開了,一滴汗水伴著一道低沉的喘息聲劃過下顎滲透進沾滿鮮血的金絲錦被裡,他被褥下就穿了一襲綢緞製成的裡衣,現在也被血水弄髒了大半。
顧回舟緩了口氣,隨手把身上的裡衣解開扔在一旁,他用崔祥祝一早準備在一邊的熱水擦了身子。男人白皙的膚色暴露在空氣裡,只見他散漫晃悠兩步,拿起一旁幹淨的衣裳,慢條斯理地對著銅鏡穿了起來。
銅鏡裡的男人面色輕松,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有力,青色的血管脈絡從手肘蔓延至手背,在銅鏡裡模糊不清。
胸口的疤痕很快被擋住,而一同被裡衣蓋住的還有剛剛凝住的傷口。男人面上無恙,穿好衣衫後如同什麼都沒發生般。
一襲黑色長袍華麗柔軟,緞面的料子在路過窗前時閃過光澤。金絲繡制的龍紋隨著男人的一走一動如同在腿邊遊走。
顧回舟披散著頭發沒動,他走到床邊拿起那一株蘑菇,又走到軟塌上坐下。
“現在是我的了。”
說話的語氣輕松自如,在旁人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和朋友爭玩具的少年。
那紅色菌蓋的面積越來越紅,最後竟然與橙色不分伯仲。
顧回舟挑眉,竟還是個極品。
三日後。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年輕男人在一起群人的簇擁下穿著得正式得體。
崔祥祝磨幹了嘴皮子才讓顧回舟換下他那身紅色錦緞。
現如今終於鬆了口氣,“來了訊息,稱二位將軍一個時辰後可抵達京城。龍輦已經在門外備著了,陛下您看……”
顧回舟輕笑,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朕帶著文武百官一同去迎二位名將回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