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皇後睡得踏不踏實,還有沒有揪著她的衣裳睡覺。
元禎先催茍柔去休息,又問:“今晚是慶娘在椒房殿守夜嗎?”
茍柔心裡默默數了數日子,肯定道:“是該輪到慶娘女史了。”
“去椒房殿!”
步攆照例遠遠的停在椒房殿宮門外,虎豹騎目不斜視的將人放進去。
夜黑風高下,主僕二人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踩上重重臺階,然後悄悄的推門。
門紋絲不動。
茍柔反思了下自己的力氣,又重重的推門,門哐當聲撞上了裡頭的大鎖,寂靜如水的夜裡,這響聲嘹亮到能傳出三裡地。
見她還要嘗試,元禎扶著腦袋頭疼,阿柔空有一身蠻力,也不動腦想想,就憑她大如牛能扛鼎的力氣,之所以推不開小小的一扇門,肯定是有人在裡面反鎖上了。
茍柔面帶尷尬,幹笑一聲:“奴婢早就跟慶娘說好了,要她虛掩著門……想必是她忘了,就順手上了鎖。”
“還不快走。”
再晚一步,皇後都能下床走到門口,將兩人捉拿在現場了。
“嘩啦嘩啦——”
門鎖一陣響,商音很快開啟門,惺忪的雙眼瞪大,吃驚道:“陛下,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元禎剛下了一步臺階,眼見躲不住,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回身:“咳咳咳,今日是你給皇後守夜?”
“回陛下,是輪到奴婢了。”
茍柔猛然一拍額頭,壓著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陛下,是奴婢數錯了,慶娘女史應該是昨夜的差……您別這麼看奴婢,往好處想,起碼咱們沒暴露慶娘女史,是不是?”
“……人家慶娘可比你聰慧多了,定不會教這種事發生。”
“陛下?”
蕭夷光也出來檢視,披著厚厚的大氅站在門檻內,眸中的倦意全化作了驚喜。
她抬手扶門,毛皮的緣邊滑落,露出裡面銀白色的中衣,中衣也隨之落下去,皓白的腕子好似天上的皎月:
“這麼晚了,您這是——”
元禎口非心是,不想暴露自己真正的來意,就搜腸刮肚尋了個理由:“古人雲,秉燭夜遊,及時尋樂,朕是去賞花,不意走到這裡。”
椒房殿與禦花園隔著三座大宮殿呢。
茍柔腹誹,恐怕只有採花賊才會賞花賞到坤澤的臥房吧,陛下您就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敷衍。
瞧著主僕二人渾身不自在,像是被毛毛蟲爬了一身的模樣,蕭夷光心下明白三分,她眸裡的笑意不減:
“那您是來邀請臣妾夜遊的嗎?妾這就去換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