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攏不來鄭氏,她的心血就全白費了,還得為元燾元紈尋找新的靠山。
高玉眼珠子骨碌一轉,教女史附耳過來:“告訴東宮裡的……若是還下不了藥,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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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送走奏報,元叡定了定心神,他是個武人,不動聲色的本事修煉不到家,使勁瞪了元禎一眼,臉先沉得如一潭死水。
元禎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尋思方才的回話,條理清晰、直指重點,連國相都說好,怎麼父王還是不滿意呢。
“江州告急,太女與國相建言,要虎豹騎攻打羌人的司州,爾等可有其他妙計?”
羌人集結重兵,從長安以西的梁州渡江,而司州在長安東部,兵力勢必單薄,元禎建言,若是能使騎卒長驅直入,不過半個月就能到長安。
即便羌人回防,打不下長安,也能圍魏救趙,解了江州的燃眉之急。
左將軍柳恆暗暗叫了聲好,太女見解精闢,虎豹騎眼下唯有走這條路,才算得上萬無一失。
她正要請纓領兵作戰,卻見揚州刺史謝濟的手肘向後捅了下右將軍袁超,袁超不情不願的站起來:
“回大王,前日末將查點虎豹騎兵械,多有短缺,士氣也懨懨不振,若是再窮兵黷武,後果不堪設想。”
胡說,她去兵械庫時還好好的,連長槍上的紅纓都洗幹淨了,柳恆瞪圓雙目,袁右軍分明是在欺瞞大王!
前任右軍將軍王宣去年病死,袁超趁著這個機會,靠著高氏的人脈爬了上來,坐穩位置後就鏟除異己,提拔親信,若不是他領軍尚有能耐,柳恆早就在大王那裡告他一狀。
這會見他睜眼說瞎話,又與江南士族勾連在一起,柳恆頓時想起他攻打廬江郡時,還強佔過自己的軍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柳恆忽的站起來,擺出請教的姿態:
“敢問袁將軍,缺少兵械的是哪座倉房?士氣低落的又是哪位將領麾下計程車卒?如今大王也在,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她說的盡是實話,也是實打實為國著想,哪知元叡先不滿:
“孤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柳將軍,廬江郡那戰,的確是袁將軍的人先登上的城頭……”
顯而易見的偏袒,甚至翻出了廬江舊賬,大王就差指責她是因私廢公了。
柳恆措手不及,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扒了層皮,又聽大王道:
“如袁將軍所言,虎豹騎確實不便再戰,那就分幷州鐵騎三萬,由盧將軍統帥,疾馳江州,另外兩萬,由蕭將軍領著,駐紮到袞州。”
怪不得大王訓斥自己,原來他早同江南豪族商量好了,根本沒想過光複中原,只想耗盡蕭氏的兵力!
虎豹騎雖疲軟,但也不是不可一戰,大王打了半輩子仗,到頭來,竟然因忌憚幷州鐵騎,當起了縮頭王八。
感覺受到了欺騙,柳恆腦子像炸開了花,餘下他們再說了些什麼,也聽不清了。
散會後,她渾渾噩噩的登上馬車,駛出王宮不多時,就被人攔下。
柳恆揭開簾子一看,外頭站著位書生,她指了指旁邊的客棧,又拱手道:“左將軍,國相大人請您一敘。”
柳恆腦子一激靈,清醒了不少,她警惕的環顧四周,只聽書生道:“周圍沒有跟著的人,將軍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