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窄窄胡床上,心娘和靜娘一邊一個,把簸錢都扔到了床腳,妖嬈的靠向元禎懷中,恨不得將自個揉進她的身子裡。
左右擠著溫香暖玉,元禎漲紅著臉,她的左手被心娘搶過去握住,右手侷促的放在大腿上,靜娘拉了幾遭沒拉動,才躲過一劫。
這不像是在享齊人之福,反倒像是被山大王擄上山的坤澤,正在以死捍衛自己的清白。
她抬眼瞟了蕭夷光一眼,頗有幽怨,心口不一道:“八娘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瞧出二人不和,不待蕭夷光說話,心娘抓緊機會添把猛火,她得意的拉長調子:“這人啊,吃慣了山珍海味,就想嘗嘗清粥小菜的滋味,想必太女妃也能理解吧。”
誰吃慣了?孤可沒吃慣!
元禎心中一驚,忙抓緊心娘在掌心畫圈的手指,“不要瞎說!”
明月婢的信香她還沒嘗過是什麼滋味呢,再不教心娘閉嘴,元禎怕是這輩子都甭想再吃上山珍海味。
“哎喲,殿下您幹什麼呢,都抓紅奴婢了。”
掌心被按出一點紅痕,心娘不依不饒,羞答答撫摸元禎的下頜,嬌弱的喊疼,偏要她吹吹才能好。
斷斷續續的掌紋湊到了鼻尖,元禎假意捏住研究一陣,下結論:“你的手好好的,孤剛才可沒用力。”
心娘沒想到太女會不認賬,這還了得,嚷嚷道:“哎呀哎呀,奴婢受的是內傷,殿下抓了就是抓了,怎麼好耍賴。”
靜娘一體同心,扭上元禎的一側身子,幫腔道:“奴婢也瞧見了,殿下也忒小氣,連吹吹都不肯。”
“奴婢不要金山銀山,也不要殿下許下山盟海誓,只是疼疼奴婢,殿下也不肯嗎?”
“這……”
兩婢鬧騰起來就不罷休,元禎額頭直流汗,當著明月婢的面,她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今天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元禎的臉紅成硃砂,她本想用兩個婢子刺激明月婢,結果明月婢無動於衷就罷了,反倒還把自個折進去,教人看了一場鬧劇。
丟臉丟到了這個地步,元禎越想越氣,好脾氣在拉扯間磨光,她一把撤下腰間掛著的香薰球,摜到地上:
“成何體統!出去,都給孤滾出去!”
心娘和靜娘對上元禎發怒的紅目,嚇得一哆嗦,屁股順著胡床的邊沿順溜的滑下來,腳步又輕又快,眨眼間就鑽出了大帳。
茍柔要去給她解開外衫,也被一把推開:“孤不要你伺候。”
不想要茍柔,帳中又無外人,那就是要太女妃親自動手了?
無奈的看了蕭夷光一眼,茍柔低聲道:“殿下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太女妃莫要介懷。”
營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元禎早就聽著了她的話,沒好氣道:“你們在嘀咕什麼?”
蕭夷光用眼神示意她安心,便替了茍柔的位置,弓身伸手去解元禎腰間的玉帶鈎。
今日校閱,考慮到元禎會在外奔波一整日,晨起時茍柔將革帶系的尤為結實。
解開頗為複雜的結後,龍首蠄紋的玉帶鈎一鬆,革帶隨之落到胡床上,蕭夷光剛要給她揭開領子,卻被一隻手抵住了肩膀。
元禎彷彿在故意折磨她,嫌棄道:“笨手笨腳的,還是換阿柔來。”
雙手垂於小腹前,蕭夷光沒有順從她的話,反而對上那雙琥珀色眼眸,裝作覺察不到元禎的情緒,柔聲問:
“常言道,熟能生巧,殿下不給妾練習的機會,難道是想讓妾在旁人身上練?”
瞧瞧,自己還沒死呢,這就惦記起旁人了。
不管蕭夷光話裡有沒有這種意思,元禎蠻不講理的這樣想,語氣也就很不爽:
“孤何時說過這種話——有茍女史在,孤日後用不著你,你也沒有練這等雜事的必要。”
妻妻間互相更衣換帽,既增多身體的接觸,也加深兩人的感情。元禎不許她做,擺明要與她扯清幹系,拒絕兩人的親近。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夷光自然看得出元禎在生氣,不僅是看得出,還明白自己就是惹她生氣的根源。
不過今日之事,卻不是她的任性妄為。元禎能頂著壓力帶她遊樂,卻不代表願意與她分享權力。
為了盡快北伐,也為了增加權柄,蕭夷光故意答應與將領們的接觸,便是想試探元禎的底線。
若是元禎並不在意,她可順勢招攬心腹,若是元禎暴跳如雷,蕭夷光也會另尋他法。
不過如今的情況卻出乎意料,她摸不清元禎的發怒,到底是因為不喜她幹政,還是出於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