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羸弱,沒了往常健康的膚色,只能每天待在病房足不出戶。
但寧棲並沒有因此而選擇直接放棄自己的生命,他的臉上還是會永遠掛著笑,彷彿對自己得了癌症這件事接受良好,並且隱隱帶有一絲……期待?
在最後的日子裡,他編出過各種理由來醫院看寧棲,但對方說的最多的話卻是:“言則,你今天在學校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男孩?”
他的回答也永遠都是:“沒有,上完課就來照顧你了。”
沒有人可以取代寧棲的位置。
“好吧。”
男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遺憾。
一直到寧棲離開的那天,言則都沒有向對方說出自己的秘密和那份潛藏已久的心意,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開始,只要能陪伴男生最後的時光他也心滿意足。
如果告訴了對方,可能連這唯一與寧棲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言則一個人坐在病房哭了很久很久,他想,要不直接也隨對方去吧,沒了寧棲,一個人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他沒有資格,他既不是男生的親人也不是男生的戀人,就算去了,是用什麼身份呢?可能兩人連黃泉路都分不到一起。
寧棲為了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學努力了那麼久,言則不能讓對方的心血功虧一簣,他要帶著對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第二世——車禍
今天寧棲又被叫去辦公室了,言則借問問題的理由跟了過去。
一進去就聽到劈頭蓋臉的罵聲,他們的年級主任孫立成坐在辦公桌旁邊,寧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就只是低頭心不在焉地應著。
訓話訓了多久,言則就在辦公室待了多久,直到孫立成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回教室上課吧”,他才謝過老師,跟著寧棲出了辦公室。
“你是不是故意的?”
言則出去就看到男生倚在欄杆上,面色不善的質問他。
“什麼?”
“呵,我前腳剛進辦公室你就來問題了,我後腳一出來你也跟著出來了,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呢?”
言則啞然。
因為他的確是因為寧棲才來的,但並不是去看對方笑話,而是怕有人欺負男生。
寧棲逐步靠近他,一字一句道:“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幹涉。”
說著,極其傲嬌地往樓下而去,看樣子是不準備上晚自習了。
言則這次沒有跟過去,他拿著練習冊回了教室。
週一早上的升旗儀式上,不出所料大家又看到了寧棲,那個每週一都要來一次個人演講的男生。
“尊敬的老師同學們,你們好,我是寧棲,廢話不多說,我直接開始檢討,由於上週五翻牆出校被現場抓包,我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下次我一定會選一個偏僻的地方出校,絕對不會影響到學校的形象……”
上面寧棲一個人說的有多有聲有色,下面孫立成的臉色就有多黑,到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直接把對方轟了下來。
寧棲臨下去之前還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我們下週同一時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