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有自覺。”紀玄清忍不住笑了。
“來吧,今天把這瓶酒喝完之後我就不會再讓你喝酒了,在你走出考場之前,我只會讓你喝大補湯。”
“那不得把我喂成胖子?我還得做身材管理呢。”
“不差這幾個月,反正你也在慢慢減少工作了。”
“好吧,那讓我吃好喝好的任務就交到你身上了。”
“放心。”
雖然現在在上升期,但紀玄清還是推掉了很多工作,專心準備高考,不過考完之後他也不想再去爭搶什麼,而是放平心態,順其自然。
能光鮮亮麗這幾年也足夠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基本都在這套小別墅裡生活,一日三餐薛時彥都變著花樣做,早上起來一起晨跑,下午就是學習時間,晚上一起遛狗散步,生活平平淡淡,倒也恰意。
五月份是紀玄清那部電影上映的日子,是五一檔那一批的電影,競爭還挺激烈的,但觀眾對他的期待值最高,都想知道他第一部電影能拍成什麼樣。
上映的第一天,紀玄清和薛時彥也悄悄潛入了電影院,混在其他觀眾之中,這一場是滿座的,應該沒什麼人會注意到他們。
“你看過樣片了嗎?”薛時彥問。
“孫導有給我發過,但是我沒看,我一直忍著,就是為了在電影院裡看完成版的。”
“那你還真能忍的。”
觀影廳內的燈光暗了下來,他們兩個也自覺閉了嘴,都在全神貫注的盯著大螢幕。
影片一開始,是紀玄清,不,是王漾站在樓頂的邊緣,雙眼無神,表情麻木,在他面前的是繁華的城市夜景,可他卻不為所動。
幾秒過後,他閉上雙眼張開雙臂,衣擺隨風晃動,感覺風再大一點就能把他吹下去。
就在大家以為他要跳樓自殺時,他又睜開了眼睛,嘴角出現了一抹細微的、意味深長的笑。
隨後畫面一轉,切換到了某個工廠的車間,紀玄清就穿著工人的衣服,做著流水線的工作,和其他員工混在一起倒也沒多顯眼。
隨後就是廠主任走了過來,對他進行了一番刁難,他很生氣,但是怕得罪領導會被扣績效,又只能忍氣吞聲。
直到午休時間,他走出了車間,忍不住踹了一腳路邊的垃圾桶發洩,但是更過火的事又不敢做了,就導致他更窩火,他不服氣,為什麼十幾二十歲的年紀要過這種窩囊的日子?他在心裡默默發誓,以後一定要賺大錢,不再看人臉色。
廠裡能消遣娛樂的東西不多,對於這些底層的男人來說,基本上就是打牌、喝酒、聊女人,但一涉及到打牌,就離不開賭,小的玩個幾十一百的,大的玩到幾千上萬,這癮一上來了,牌桌能打到天亮。
王漾連著好幾把手氣都不錯,已經賺得盆滿缽滿,夠他連續一個月都加餐加肉了。
一旁一個小黃毛羨慕地看著他,並吹捧道:“哥,你這手氣也太好了!光是這裡打牌我都覺得屈才了,我覺得你去玩幾把大的也穩贏!”
“還有更大的?”王漾好奇地問。
“當然有啊,”小黃毛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身邊,然後開啟手機點開一個畫面,“這遊戲,可賺了。”
這就是王漾賭博的開端,從一個小型網賭開始。
一開始他也不敢亂投錢,也是從幾十塊開始玩,也有輸過,但算一下賬發現還是回了本的,有了這個基礎,王漾開始試探下一步了。
躺在床上玩玩手機就能贏錢的感覺,確實讓人很難及時止損。
他越玩越大,投入的錢也越來越多,玩十把能輸八把,但是贏的那兩把又足以讓他的本金翻倍,本來沉在谷底都快要絕望的時候又突然生出希望,大腦受到的刺激是能爽到頭皮發麻的。
所以一旦贏了錢,就很難回頭了。
後來王漾一個月的工資都賭不了幾天,他開始用各種網貸、信用卡,還到處向身邊的朋友借錢,但是都不夠,也許是借錢借多了,他開始收到了高利貸的推廣,理智上知道那不是好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點了進去,猶豫再三,還是借了錢。
以貸還貸,利滾利,還在不停的賭博,王漾很快就欠了一大筆錢,手機信箱裡都是催債簡訊,各種虛擬號碼催債電話都打了過來,甚至有人來廠裡鬧事要他還錢,被鬧了兩次過後他被開除了,並且沒給賠償金。
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便想到了年邁的媽媽,覺得她那麼勤儉持家,應該攢了不少錢。
隨後就是紀玄清面試的那一幕了,王漾回家跟自己的媽媽坦白懺悔,拿到錢後又突然一個大變臉,沒過幾天又賭了起來,而鏡頭一轉,他的媽媽淩晨四點就要起來掃大街,就為了多拿點夜班補貼。
薛時彥聽到身後有人在義憤填膺地罵這個角色了,罵就對了,就說明紀玄清演得很自然,足以煽動觀眾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