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以去不去?”
“嗯……”紀玄清猶豫了一會,“還是去吧,總覺得有點蹊蹺。”
“蹊蹺的事多了去了,感覺發生什麼我都能心平氣和的面對了。”
事實證明,薛時彥這句話還是說早了,他看到賀聆現在的樣子,還是會大為震撼。
賀聆的臉色慘白到不尋常,整個人好像在幾天內突然暴瘦,臉頰都凹進去一塊,四肢也接近皮包骨,眼睛瞪得很大,眼白處很多血絲,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有些關節處發青發黑,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在發紫,也不知道他昨晚都經歷了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的經歷。
變成這樣至少得請十個高人看看了。
秦芯璐看到薛時彥就控制不住情緒,眼淚一下就湧了下來,薛時彥連忙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她哭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時彥……我……真的……我真的、不知婻楓道該怎麼……”
“別激動,”薛時彥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慢慢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想開點。”
“我怎麼想開?我就這一個孩子,他二十多歲就變成了這樣,你讓我怎麼想開呢?”
“沒事的……”
“玄清,”秦芯璐一把握住紀玄清的手,哽咽著說,“你幫賀聆看看吧,他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你幫幫他,只要能讓他好起來,你要多少房子車子我都給你!”
“我……”紀玄清瞥了眼賀聆,有些不忍直視,“恕我無能為力,太晚了。”
“怎麼會太晚了呢?”
“你們當時就不該用招陰符這種方法,這只是掩耳盜鈴,邪祟是轉移了,但沒有消失,她們的怨念還在累積,一旦爆發,後果就是……”
“那你告訴我,怎麼讓她們消失?”
“她埋在哪?至少讓人家好好下葬吧。”
秦芯璐收緊了手,紀玄清的手被握得有點疼。
“舅媽,”薛時彥勸道,“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瞞著還有什麼意義呢?現在趁早說,賀聆也許還能留一條命,要是變成蔣奕那種情況……”
秦芯璐閉上了眼睛,片刻後才睜開眼,貌似下了很大的決心。
“好吧,只要能讓賀聆活下去。”
“如果你決定好要坦白,那我會聯系她的朋友處理她的後事,但那個人有可能會再次報警。”薛時彥說。
“只要賀聆能活,”秦芯璐咬牙切齒地說,“讓我坐牢我也願意。”
“那你……”薛時彥還是有些不忍心,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做好準備吧。”
走出了醫院,外面已經升起了太陽,陽光打在身上很暖和,這種季節的陽光是很舒服的,既不燥熱也不刺眼,讓人感覺很溫暖。
紀玄清走下最後一個臺階後,頓住了腳步,他回頭看向醫院,情緒複雜。
“怎麼了?”薛時彥問。
“我在想……”紀玄清語氣裡有些無奈,“我在想,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鬼、沒有邪祟,那賀聆、蔣奕、還有被燒傷的那些人,他們會受到懲罰嗎?”
薛時彥沉默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很難吧,畢竟他們瀟灑了那麼多年,直到破陣後邪祟控制不住了才變成這種局面。”
“雖然有點遲,但至少他們受到懲罰了。”
“太遲了,六七年啊,都能上完一個小學了。”
“是啊,”薛時彥半眯著眼睛,看向陽光,“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