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有這種感悟了?”
紀玄清翻開劇本,翻到剛剛跟孫導討論的那一頁,遞了過去。
“我剛才正好跟孫導討論這個問題呢。”
“嗯……”薛時彥拿過劇本仔細看著,分析道,“這種感覺可不好演啊,一般虧心事做得比較多,或者比較有閱歷的人,才能一張口就是滿嘴跑火車的,你的段位差很多。”
“對啊,不過我也在想,我四師兄是不是也滿嘴跑火車的?”
“他肯定是啊,這還用想嗎?”
“他對三師兄也是這樣嗎?會不會也有美化的成分?”
“肯定有,如果別人問我有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我就算說實話也會想辦法說得好聽點,因為我不想讓外人知道太多細節。”
紀玄清直勾勾地看著他,陰陽怪氣地說:“你現在挺誠實啊,這種話都直接跟我說了。”
“以前老是想方設法騙你,覺得太累了,現在不想騙了。”
“哼,你這兩天有空嗎?我想回一趟道觀。”
“有空,怎麼突然想回去了?”
“想看看三師兄和四師兄以前住的房間。”
“行,我跟你回去。”
夏季已過,天氣有些轉涼了,一星期下來基本上見不到什麼太陽,不是多雲就是陰天,通往道觀的路上樹木很多,有陽光的時候能遮陰,沒陽光的時候就感覺光線又暗了一個度,氛圍特別壓抑。
沉默不語只會更鬱悶,薛時彥開始找點話題:“你三師兄和四師兄差多少歲?”
“也就半歲,他們除了初中都在一個班,幾乎是形影不離。”
“那估計情竇初開的時候就開始談了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準確的說,除了他們兩個誰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其實……如果他們不在道觀裡面做那種事的話,師父接受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確實,在道觀裡面……是有點過分了。”
“我沒想到三師兄也這麼……開放的,我感覺他平時還挺保守的。”
“可能是壓抑太久了,真有機會讓他沖破界限,他就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就像我一樣。”
車子開上了山頂,大師兄已在門口等候,幾人只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往他們住的地方走去。
薛時彥還沒來過這個區域,跟客房那邊不一樣,這裡的生活氣息很重,一排小平房面前有一個草坪,整齊有序的擺放著花花草草,還有晾衣架立在旁邊,上面掛著一些換洗的衣服。
只有左數過來第三間房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就連門鎖也落了灰。
三師兄去世不久後,四師兄也跟師父鬧掰了,這間房就再也沒開啟過,只有師父有鑰匙,大師兄想拿鑰匙都要提前打申請。
四師兄的東西並沒有扔,可能當初師父不夠狠心,覺得四師兄還有可能會回來,就沒有處理掉,但那麼久過去也沒處理,可能是覺得“算了吧”,沒必要計較這些身外之物了。
房門一開啟,撲面而來的就是灰塵和黴味,好在傢俱都蓋上了防塵罩,小心點掀開也不會弄得太髒。
其實傢俱也沒有多少,就是一張上下床,一個衣櫃,還有兩張手工做的書桌,小孩子都喜歡在桌上亂塗亂畫,他們也不例外,兩張桌子上寫了很多東西,有當時的網路用語,也有課本和小說裡摘抄的句子,買零食送的那些貼貼紙也都貼在了上面。
紀玄清拉開其中一張桌子的抽屜,裡面什麼都沒有,又拉開了另一張桌子的抽屜,裡面倒是有一些小物件,這張應該是四師兄的桌子了。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就一些手工做的小玩意兒,比如彈弓,還有一次性筷子做的手槍,但是有一個鑰匙扣一看就是買的,跟其他的格格不入。
紀玄清把它拿了起來,發現那個小方塊有條縫隙,開啟一看,這裡面居然能放照片,是兩人的合照,看樣子應該還是上高中的時候,背景是一片藍底,兩人卻比著剪刀手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