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清回到了客廳,薛時彥也正好從陽臺走出來了,看他那愁容滿面的樣子,估計那一通電話也是給他壓力了。
“你舅媽跟你說什麼了?”紀玄清問。
“她問我們最近幹什麼事了,怎麼鬧進警局去了,還問我手頭上是不是有什麼對賀家不利的東西。”
“你怎麼回答的?”
“不懂,不知道,沒什麼,你想多了。”
紀玄清忍不住笑了:“你這也太糊弄人了吧,她豈不是更懷疑了?”
“就讓她懷疑吧,”薛時彥苦笑道,“說不定被逼急眼了,過陣子又想辦法往我這塞招陰符。”
“你不難過了嗎?”
“難過啊,但是又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現在跟她撕破臉吧?”薛時彥有些無奈,“而且她跟我舅舅不一樣,我對她說不出太難聽的話。”
“哪裡不一樣了?你舅舅明著來,你舅媽陰著來罷了,都是做傷害你的事,還分個高低嗎?”
“你不明白。”
雖然舅媽做的這些事讓薛時彥心寒,但想起從小到大的種種,舅媽對他的好其實真心多過算計,就算她是影後,她也不能從裡到外演了二十幾年吧。
薛時彥還記得八歲的時候得了流感,他低燒頭暈咳嗽了好幾天,某天晚上實在難受得不行,他在房間裡哭了,還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喊媽媽,是舅媽開啟了門走了進來,看到他這副樣子一臉心疼,她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聲安慰:“不哭了,媽媽在這裡呢,一會兒乖乖吃藥就不難受了。”
那時候她也許是真的把薛時彥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吧,只不過跟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賀聆相比,在只能二選一的情況下,薛時彥終究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看薛時彥臉色不太好,紀玄清猶豫了一會,覺得還是要安慰一下他。
“你……”紀玄清有點難為情,“一會吃完飯要不要跟我出去散散步?”
“嗯……嗯?”薛時彥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你想約我出去?”
“你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最近過得太壓抑了,要適當的放鬆放鬆,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那不就是約我出去嗎?”
“你……”紀玄清都後悔說這個話了,“我沒有,不出了。”
“那不行,你都開這個口了,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臉皮怎麼那麼厚呢?”
“真不出去了?”薛時彥低下了頭,又變回了一臉難過,“好吧……那我自己在家消化一下心情就好了……”
紀玄清突然覺得薛時彥像一條狗,不是罵他的意思,就是真像狗一樣,說帶他出去玩他就興奮,說不出去了他就耷拉著個腦袋,雖然有點演的成分在裡面,但還是讓人心裡過意不去。
紀玄清還是妥協了:“好了好了,吃完飯我跟你一起出去吧,只不過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就附近河邊走走。”
“嗯,好,”薛時彥瞬間打起了精神,“那我先去做飯。”
兩人吃完飯後,就在附近的河邊散步,現在這個時間點有挺多老頭老太太還有小情侶在散步的,所以紀玄清不得不戴著口罩帽子。
難得出來約個會,還看不到紀玄清的臉,挺可惜的。
哦,約會是薛時彥單方面認為的。
紀玄清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大橋,一言不發。
“怎麼了?”薛時彥問。
“從這裡看過去,橋面離河水面好高。”
“嗯,好幾十米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