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想讓我回那套房子住。”
“每次賀聆一出事就想讓你回去,怎麼看都很蹊蹺啊。”紀玄清若有所思。
薛時彥點頭認同:“嗯,我也這麼覺得,希望他們不要把我的果籃丟掉吧。”
“嗯?什麼果籃?”
“我買了一個果籃送過去了,還在籃子底下粘著監聽器。”
“……這種違法途徑收集到的證據在法庭上管用嗎?”
“我監聽可不是為了告他們用的,而是想知道他們的目的,還有他們對我的真正想法,”薛時彥無奈笑了笑,“但願那張招陰符跟我舅舅和舅媽沒關系吧。”
“如果真的有關系,你打算怎麼做呢?”
“……”薛時彥沉默了一會,隨後嘆了口氣,“難道我還能給他們招回去不成?希望他們能向我道歉吧。”
紀玄清皺著眉,默默地看著他,心裡不是滋味。
薛時彥察覺到了紀玄清的情緒,調侃道:“怎麼?心疼我了?”
“誰心疼你了?”紀玄清連忙否認,“別想太多。”
“好吧。”
“我回房間補覺了,你隨意。”
“好的,晚安,不對,是早安。”
等紀玄清關上了房門,薛時彥才拿出耳機連結上,並開啟了監聽軟體。
在他離開之後不久,這一家子人又吵起來了,都在互相指責對方,可除了舅舅沒有一個人責怪賀聆,但舅舅的責怪更像是發脾氣,並不像真的要放棄賀聆了。
有時候也是挺羨慕賀聆的,不管爛成什麼樣了,都是家裡的掌上明珠。
過了一會,聽那動靜舅舅和外公好像走了,病房裡只留下母子二人。
舅媽溫柔地安慰道:“阿聆,你別難過,你爸只是氣上頭了而已,他不會不管你的,現在也在努力想辦法把訊息壓下去了。”
“媽……我該怎麼辦?”賀聆哽咽道,“那個鬼是不是壓不住了?她真的找上門來了!”
“之前我們找的那個大師呢?還是聯系不上嗎?”
“嗯,他還警告我最近不要聯系他。”
“這怎麼能行呢?他不能把事做到一半就走了呀,時彥已經發現那個招陰符了,現在都不信任我們了,要是不把他叫回賀家的地盤我們很難再給他下咒,必須聯絡上那個大師,幫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如果薛時彥發現了,那紀玄清肯定也知道的,他們倆天天在一起,說不定在想辦法報複我呢。”
“唉,都怪你爸,”舅媽抱怨道,“都不聽我的勸,硬是把時彥趕出去,這不就給了他跟那個道士交流的機會了嗎?要是以前做過的事都被他們發現了,那麻煩就大了。”
“有什麼辦法?我爸又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不要難過,總會有辦法的,那個大師不也說了嗎?只要招陰符陣法完成就能永久生效,到時候那些鬼就只會去找時彥,再也不會來找你了。”
“嗯,我再想辦法聯系一下他。”
薛時彥手裡握著的水杯已經空了,也幸好空了,不然他現在手抖成這樣裡面的水就潑出來了。
他久久才回過神,然後把水杯緩緩放回茶幾上,感覺全身都失去了力氣,疲憊又乏力。
為什麼是舅媽呢?
對薛時彥來說,舅媽是這個家裡對他最好的人,她不管是對待賀聆還是對待他都一視同仁,也會察覺到他的低落跟他談心,平日裡會給他準備小禮物小驚喜,出席家長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給他長臉,好像真的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一樣。
舅舅和外公外婆對薛時彥是有要求的,要求他優秀到拿得出手,還要為賀家爭光,要是讓他們不滿意就得不到他們的好臉色,但舅媽不一樣,她說過,她不在乎他的成績好壞,只希望他能開心快樂的長大。
薛時彥也知道親生兒子肯定是比外甥重要,但為了保護親生兒子把禍害引到外甥頭上,未免也太讓他心寒了。
短短的這一段對話,讓薛時彥記憶中的美好在一點點的崩塌,他不禁去想去懷疑,從小到大在舅媽那受到的好有多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