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還是沒有動靜,就連頭發絲都紋絲不動。
“那……是來看紀玄清的?”
看她還是沒反應,薛時彥繼續問下去。
“李滄明?文悅?秦知陽?孟佟?還是……蔣奕?”
提到蔣奕的時候,她緩緩回過頭,但是那空洞的眼眶裡讀不出什麼情緒。
“是蔣奕嗎?”薛時彥又確認了一遍。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身體漸漸變透明,直至消失。
薛時彥也不敢追問下去,怕惹怒到她,只能下次有機會再說。
他推開安全通道的門走了出去。
這一層基本上都是後勤在工作,即使演唱會結束,一群人也忙忙碌碌,在過道裡急匆匆地走動,薛時彥有幾次都差點被他們撞到。
他走到電梯口,按下了下行鍵,在等待電梯的過程中,順便看了一眼手機。
今天演唱會的反響還不錯,不少人都說紀玄清又進步了,相關詞條廣場上也有很多紀玄清的飯拍預覽照,即使是抓拍,也沒有一張是難看的。
不愧是一堆道士照片中也能讓人一眼注意到的長相,送他出道真是選對了。
電梯門一開啟,薛時彥剛想走進去,但看到裡面的人,又不敢進了——是舅舅。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誰也不說話。
就在電梯門快要自動關上的時候,舅舅按下了開門按鈕,他從裡面走了出來,沒跟薛時彥說一句話。
“舅舅。”
薛時彥喊了他一聲,舅舅還是沒反應,只給他留下一個越來越遠的背影。
薛時彥嘆了一口氣,也不好追上去,只能先進電梯。
坐進車裡的那一刻,薛時彥才徹底松一口氣,他點開音樂,放了一首舒緩的鋼琴曲,打算閉目養神一會。
他眼睛剛閉上,又睜開了,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他拿出手機,找到那個監控的軟體,卻遲遲不敢點開。
那套房子的攝像頭並沒有拆掉,錄影能儲存三個月,只要有人或明顯的聲響出現在鏡頭裡,就會自動記錄。
他很害怕,害怕在裡面看見自己的家人,或者家人身邊的人,這對他來說比看見鬼還恐怖,所以一直都不敢點開。
眼看著三個月的時間快到了,不能再拖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點開軟體。
他從最新的往下翻,一天天的看下去,好在一直都沒什麼太大的動靜,就在他快要放下心的時候,兩個多月前的某一天,監控記錄突然多了起來。
他心裡一咯噔,在小畫面裡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他用顫抖的手指點開了那一段監控,時間在夜晚八點,大門的門鎖被正常的開啟了,走進來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戴著口罩和墨鏡、鴨舌帽的帽簷壓得很低的男人。
男人的身形看起來不是很高,還有些瘦弱,運動服並不貼身,貌似還有點坡腳,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走向廚房,看到被破壞的地方,他怒罵了一句髒話,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看他的身形並不是熟悉的人,薛時彥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害怕了,不過也有可能是請來做法的人,跟自己的家人有沒有聯系還要再查。
該不該報警呢?報警會不會打草驚蛇?不過這種事就算報警了也判不了多久吧,又沒對薛時彥造成什麼人身傷害,撐死賠個修複廚房瓷磚的錢,總不能跟警察說“這男的想招鬼來殺我”吧?
可是報警就能很快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了,不過舅舅也是房主之一,要是他知道薛時彥偷偷裝了攝像頭,會不會讓他拆掉?畢竟他都不住在那裡了,繼續監視著好像也不太好。
就在薛時彥萬分糾結之際,車窗被敲了兩下,抬頭一看,是紀玄清。
薛時彥開啟車門鎖,紀玄清坐上了副駕座,坐下來第一件事就是長嘆一口氣。
“明天終於能休息一天了。”紀玄清疲憊地說。
“這段時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