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她的存在、她的死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跟我探討過呢?”紀玄清越來越不理解。
“我只是怕你受傷害,水鬼可不好對付,你今晚是不是在水裡碰到水鬼了?”
“你怎麼知道的?”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暈倒的時候有多嚇人?吐了很多血,就連鼻子和耳朵都在流血,而且還發熱,那情況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受傷。”
“那麼嚴重嗎?”紀玄清面色凝重了起來。
“雖然一開始請你過來是為了幫賀聆排憂解難,但是現在……”薛時彥握緊了紀玄清的手,認真地說,“我希望你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要再做這種冒險的事了。”
“那就不查了嗎?不查明因果,那幾個邪祟根本就無法驅除,你為什麼一直都在阻撓我呢?”
“我說了,因為我害怕你出事,只要你好好的,那比什麼都重要。”
“這是在逃避,”紀玄清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有心保護我我很感謝你,但是我需要歷練、需要成長,那幾個邪祟也需要解脫,既然我接了這個任務,那我就要負責到底,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說,但請你以後不要再阻撓我了。”
“……”薛時彥只是沉默不語。
“但我還是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合作,我想跟你成為可以彼此信任的關系。”
“嗯,我也是。”
薛時彥何嘗不是呢?但賀家的養育之恩始終壓著他,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出第一步,但第二步、第三步要怎麼繼續走下去他都不知道。
“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紀玄清的聲音有些疲憊了,“我也困了,我要睡覺了,這個桌子上有點餐碼,餓了我自己會點飯吃的,你不用擔心我。”
“我等你睡著再走。”
“好,我睡著之後你一定要回去睡覺,不要在這守著我。”
“嗯,聽你的。”
紀玄清這才肯閉上眼睛,薛時彥幫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默默看著他,等到他的呼吸平穩,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薛時彥又回到了賀聆的病房,而舅舅和舅媽也還在那裡,幾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把他哄好了?”舅舅陰陽怪氣地說。
“他不用哄,他是個善解人意的人,能體諒我的難處,也知道自己對抗不了你們。”
“他善解人意,那意思就是我們無理取鬧,對吧?”
“……你們為什麼要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十九歲、剛出社會的孩子呢?”薛時彥有些生氣,“是看他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所以覺得怎麼霸淩他都可以嗎?”
“你不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霸淩?賀聆也摔進水裡了,你從進醫院到現在都不關心一句,有你這麼做哥哥的嗎?”舅舅訓斥道。
薛時彥這才正眼看向賀聆,漫不經心地問:“你感覺怎麼樣了?”
“哎呦……我頭暈,胸口疼,還發冷。”賀聆委屈巴巴地說。
“那你多喝熱水,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天亮了還要上班呢。”
薛時彥轉過身,不顧舅舅的阻攔就走了出去。
他站在醫院門口,吹著半夜的冷風,突然覺得有些茫然。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想到一個不損害賀家,也不傷害紀玄清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