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清和薛時彥走到那面鏡子面前,觀察片刻後,他對賀聆吩咐道:“把燈關了。”
賀聆聽話地關了燈,房間有一瞬間陷入了漆黑,只有窗外的光透進來一些,但也足以讓紀玄清看清鏡子了。
他拿出挎包裡的招魂鈴,對著鏡子輕輕搖晃,房間裡回蕩著鈴鐺空靈又詭異的響聲。
“你、你搖這個幹嘛?”賀聆聲音抖得厲害。
紀玄清不理會他,還在繼續搖鈴,而薛時彥也不打擾他,在一旁默默看著。
時鐘的指標來到了淩晨兩點,在秒針跨過數字十二的時候,鏡子裡的畫面突然開始扭曲,隨後薛時彥和紀玄清的中間開始化出一道紅色的身影。
是她,電梯裡的那個女人。
好像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紀玄清之前那段時間都在找水鬼的蹤跡,確實是忽略到她了。
“啊!她又來了!”賀聆驚叫出聲,“你們看到了嗎?!”
薛時彥不能向賀聆透露自己有陰陽眼的事,所以他選擇裝傻:“什麼?沒看到啊。”
“我看到就可以了,”紀玄清幫忙打配合,“你帶著賀聆出去吧,剩下的交給我。”
“你……一個人可以嗎?”薛時彥感到擔憂。
“可以。”
薛時彥也不好再說什麼,況且賀聆在這還影響紀玄清的工作,他只能先把賀聆帶出去。
門一關上,房間內變得靜悄悄的,靜的有些嚇人。
紅衣女鬼緩緩抬起頭,露出她那兩個空洞的眼眶,她的臉頰早已布滿了血痕,那是她的血淚。
“是不是有人用陣法困住了你?”紀玄清問,“所以這兩年你根本逃不掉,只能在賀聆身邊徘徊,是嗎?”
紅衣女鬼沒有回應,她也回應不了,她一直都是這樣,沒辦法回應給任何人有用的資訊,要是能回應,可能她早就解脫了。
“賀聆肯定是想把你趕走的,”紀玄清認真分析,“但同時也有另一個人想讓你們這些邪祟一直纏著賀聆,甚至想利用你們讓賀聆喪命,你的孩子也是如此。”
一提到孩子兩個字,紅衣女鬼的身影微微搖晃,隨後她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紀玄清大感不妙,連忙退後了兩步。
就在他退後的同時,那面鏡子以紅衣女鬼為中心,呈蜘蛛網狀向四周裂開了,隨後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紅衣女鬼竟從那道裂縫中快速鑽了出來,她伸著兩隻手,對準著紀玄清的脖子,那架勢像是要把他的脖子給擰斷。
紀玄清反應很快的側身躲過,可女鬼的長指甲還是劃過了自己的脖子,他感到一陣刺痛,用手摸了一下剛才被劃到的地方,竟有一絲濕潤,要是躲的再晚一點,恐怕自己的血管會被切開,鮮血飛濺而出吧。
紀玄清掏出包裡提前準備好的符紙跟道具,將桃木劍對著女鬼的身體刺了下去。
她尖叫一聲,紀玄清的耳膜都差點被震破,也就在一瞬間,女鬼的長發突然纏上了紀玄清的身體,將他緊緊的捆住。
好在現在是冬天,衣服夠厚,要是在夏天,他的胳膊會被這些頭發絲勒出一道道血痕。
“我無意害你,我刺中的並不是你的要害,”紀玄清解釋道,“請你不要攻擊我,我很想幫你!”
但對方是邪祟,要是聽得懂人話、能跟人商量,怎麼能叫邪祟呢?她已經失去了理智,腦中早已被仇恨、痛苦和絕望佔據,根本沒辦法冷靜的應對當下的情況。
紀玄清扔下桃木劍,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自己另一隻手上的符紙,隨後他又點燃了女鬼的頭發。
火勢蔓延得相當快,藍色的火焰瞬間包裹了兩人全身,有那麼一瞬間紀玄清感受到了灼傷的疼痛,女鬼更不用說了,她一邊尖叫著一邊退後,也許是抵抗不住火勢,她撤退了,在那麼一瞬間憑空消失,火焰也漸漸消散。
紀玄清覺得全身都很熱,熱到不尋常,幾乎要把他的大腦燒成一團亂。
但他還是趁著現在還有一絲理智,掏出了符紙本,給賀聆畫了一道臨時護身符。
隨後他就膝蓋一軟,癱倒在地,他大喘著氣,覺得呼吸困難,在這寒冷的冬天,他愣是熱到出了一身汗,浸濕了衣服。